簡桃往他背後看了眼:“都是酒嗎?”
臺上正唱到熱烈處,鼓點混合著大段rap將氣氛點燃,話說出口時,她才發現連自己也聽不清。
咚咚聲中,她攀在吧檯前傾,靠近問:“有別的嗎?我想喝純牛奶。”
結果不知道是她往前傾得太多還是怎樣,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的嘴唇擦過個軟軟的東西,應該是他的耳垂。
簡桃不自然地略略後退,覆了點絨毛的耳垂觸感似乎尤其清晰,她好像從沒碰過他這裡。
等謝行川轉身時,她迅速曲起手指,用指節蹭了蹭唇線。
他倒是跟沒事人似的,可能都沒感覺到吧。她想。
很快,純牛奶被推了過來,再往後,就沒人說話了。
中途有人過來搭訕,挺露骨地問他今晚是不是一個人,謝行川頭也沒抬說,“有家室了。”
這話說完,用餘光淡淡掠了她一眼。
簡桃:“……”
我怎麼覺得你這眼神挺有深意呢。
臺上仍在唱歌,一首接著一首,所有攝像機全部對焦臺上,簡桃在底下坐了會兒,瀟瀟怕她沒鏡頭,強行拉著她上去唱了首。
等簡桃下來,還帶了把吉他。
和攝像機之間門隔著沸騰的人海,謝行川瞧她一眼:“你還順下來個禮物?”
“不是,鄧爾說吉他音不對,讓你幫忙調一下。”
簡桃找個椅子坐下,幾分鐘後才想起忘了說:“哦對,調音這個下個軟體就能調了,沒學過吉他也行……”
一抬頭,謝行川已經把東西遞過來。
簡桃:“調好了?”
“嗯。”
簡桃微頓:“……你會吉他啊?那去唱首唄,已經快結束了,我看他們都跳不動了,你可以去把最後一首唱了。”
謝行川低眼,答她:“不會。”
“……”
一看就是在扯,他那姿勢怎麼看都是起碼會唱一兩首的。
簡桃撇嘴,也沒再勸他,枕著胳膊隨口回憶道:“好像還沒聽你唱過歌吧。”
他的高中時期一直在藏,從不出頭,從沒有節目,如果不是後來結婚,簡桃不知道,其實他會挺多東西的。
() 想想也是,家世優渥的小少爺,從小到大不學點什麼壓根不可能。
這麼想著,謝行川已經離開去給吉他,簡桃又回憶起些什麼,略微出神時,又被燈光拉回視線。
燈慢慢沉下去,舞臺上漆黑一片,應該是在轉場。
不出意外,這是今晚最後一首了。
前奏響起時她微微愣怔,覺得有點耳熟。
《cityofstars》?
果不其然,唯一的一束藍色燈光亮起,她看到有人坐在舞臺中央。
即使是難以馴服的高腳凳,謝行川也能憑藉優越的身高輕鬆制服,他曲起的右腿上擱著吉他,左腿伸展支地,能看見偏瘦的腳踝。
他垂眼撥動琴絃,好像從認識起他就是這樣,遊戲人間門地穿梭在人生百態之中,像陣風,沒人瞭解,無法捕捉,不會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猜不到他下一秒會做什麼。
時近時遠,稍縱即逝。
出神中,音響裡擴散出男人偏低的音質,他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種潦草的深情,像那種無所謂就能說出我愛你的電影男主角,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並沒有真心。
簡桃想。
但是會信嗎?
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秒,或許會信吧。
意識到自己職業病發,似乎聯想了太多亂七八糟的,簡桃收回飄遠的思緒,副歌已進入第二段。
cityofst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