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紫鳶在示警!至少說明,來人不是她想等的人!
楊迷糊野獸般的嗅覺,讓他感受到了十幾股殺氣。這極不正常!
他忽地一個激靈,紫鳶和自己可能上了一個大當,掉進了一個大陷阱。
這根本是針對自己來的,是要藉機剷除自己,與去不去浙東毫不相干。
浙東只是一個幌子!一個讓自己進退兩難的地理位置!在對方眼裡,自己是一顆毒瘤,必須要予以剷除。
也許說大了,往小了說,自己只是一個膿包,只有擠出來,才能讓人舒服。
怪不得小翠的人不見蹤跡,大約是被人調虎離山了,或者說被迫撤走。
怪不得那馬車伕勸自己在大馬車店歇息一晚,恐怕是圍殺的人沒有到位吧?
怪不得方筱雅透過紫鳶暗示自己,不可隨意撤離上海。
怪不得青竹走得如此匆忙,也許他早已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怪不得施一山不願意捲入其中,可能他也同樣感受到了重重的殺機。
前一段時間,確切的說,自從南京和鎮江之行,自己變得過於放縱無忌,這使得某些人感到極度不安。
前兩天,特高課抓走了栓子,隨後又按要求將其釋放,這很可能並非出於敬畏,而是企圖讓自己生出狂妄與懈怠之心。
自己過於自信了,自信到老子天下第一,自信到沒人能奈何自己!
而現在,自己恐怕已深陷重圍之中,而小翠他們要麼遭遇阻擊,要麼被圍攻。
那麼,背後操縱這一切的推手究竟是誰呢?誰能有如此大的手筆,恰到好處的利用了自己的多疑?
不,對方的目標不僅僅是消滅自己,最重要的的是,剷除自己手中的力量!
電閃雷鳴中,楊迷糊心中頓生氣餒與沮喪,同時一股不屈的意志,從心中緩緩升起。
絕對不能俯首就擒,必須反抗,殺出一條血路,贏得一線生機!
他拎著土槍和魯班箱,竄出灌木叢,得趁對方沒來得及合圍,與紫鳶匯合。
他向左側前行了五百米,紫鳶從一棵大樹上溜了下來。
“二哥,不對勁,我們的人一個沒到,反而多了許多陌生人。”
隨即,二人蹲在大樹根下,楊迷糊緊緊拽住紫鳶,雙眼猩紅,“你等的人是誰?”
“後面是栓子和小翠的人,前面是玄子的人,可一個人也沒見到。”紫鳶回應。
“你爹和你娘,知道你和我要離開上海,前往浙東嗎?”楊迷糊又問。
“我沒說呀,這事極端機密,怎可對人言?”紫鳶搖頭。
楊迷糊想了想,揮了揮手,“來不及多想了,我們要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老規矩,你靠前,我殿後。記住,有機會奪一把步槍在手。”
紫鳶清楚形勢的嚴峻,沒提出任何質疑,只問:“往哪個方向?”
楊迷糊咬咬牙,“往上海方向,可出其不意。但我們儘量不要出樹林,不然會成為靶子。記住,你要靈活機動,不要死板,也不要過多顧及我。”
紫鳶不再遲疑,竄了出去。楊迷糊則將土槍架在魯班箱上,關注著紫鳶前行方向的左右兩側。
紫鳶身材嬌小玲瓏,在樹林中穿行,如魚得水,十分靈動。
楊迷糊之所以讓紫鳶先行,是因為他在賭,暗中殺手的一絲遲疑,因為對方的主要目標是他。
'噗'的一聲,楊迷糊開槍了,一個人影從樹上栽了下來,落在紫鳶身前十米處。
紫鳶一個匍匐,慢慢朝前爬。不一會兒,一個槍尖露了出來,朝楊迷糊晃了晃。
後者一手拎起魯班箱,一手拎著步槍,在樹林中躬身前行,來到人影墜落的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