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娘自己都承認她偏心。”張玉竹只說了這句,就對陳覺蓉道:“那放的債,是什麼意思?”
陳覺蓉的心猛地往上一提,接著陳覺蓉才笑著道:“就是,最近沒有銀子使,他們教了我個法,在外面積攢些銀子放債,拿的利錢,也能……”
“你糊塗啊!”張玉竹已經急促地對陳覺蓉說,陳覺蓉點了點頭,眼淚卻已經落下:“我這也是沒有法子,家裡這麼多人都要吃飯,你我的月錢不過就是這麼些,你考上了,選了官,這一路的使費,到了任所,那些人情往來。”
這!張玉竹也愣住了,畢竟他從來不曉得銀子從哪裡來,都是缺銀子了,就和陳覺蓉說一聲,自然就有銀子了。這會兒,陳覺蓉把這個問題丟到他面前,張玉竹還真是,想不出主意。
“但你要做,也要隱蔽些,哪裡就能讓娘曉得了?”張玉竹壓低聲音,小聲地和陳覺蓉說,陳覺蓉看著張玉竹:“我做的也十分隱蔽,誰曉得,怎麼就有人到婆婆面前說這事兒了。”
“定是這家中還有人不服氣你。”張玉竹語氣之中,已經帶著惱意,陳覺蓉扯一下丈夫的袖子:“到了這會兒,原先一些婆婆的人,不如,就讓他們離開吧。”
“那家裡人手,會不會夠?”張玉竹反問,陳覺蓉已經嘆氣:“橫豎我這裡儉省些就好。”
張玉竹點頭:“還是你好,你這事兒,怎麼都在娘跟前露了痕跡,所以你這回就要小心些。”陳覺蓉點頭,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已經告訴張玉竹了,張玉竹也沒有很怪自己,那剩下的事兒就簡單了。
張太太是到了第三天,才知道陳覺蓉已經把一些下人遣散了出去。張太太聽周姨娘說完,不由苦笑一聲:“她這真是,沒有意思。”
“有意思沒意思,她都做了。”周姨娘只說了這一句,春桃就走了進來,對張太太道:“太太,二奶奶那邊的人來說,以後,兩位姨娘這邊的丫鬟,要不呢,就減少兩位,要不呢,這會兒眼前的四個丫鬟,就從原來的一個月一吊錢,改成一個月五百錢。”
周姨娘看著春桃:“這會兒,人還沒走?”
“還在等太太示下。”春桃恭敬地說著,周姨娘冷笑一聲,就走了出去,看到等在那裡的婆子,周姨娘笑著道:“這過日子儉省是好事,但儉省到日子都過下去,那就不該了,你回去,就和二奶奶說,我說的,以後我這院子裡的月錢,也不用二奶奶送來了,讓二奶奶留著銀子生利錢唄,這一個月四吊錢的月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周姨娘這話裡帶著的嘲諷,婆子聽得清清楚楚,於是婆子只能對周姨娘道:“姨奶奶這話,我記住了。”
說完婆子就想走,周姨娘想了想,就叫住婆子:“你站住。”
婆子只能站住,周姨娘瞧著她:“還有劉姐姐院子裡的月錢,我也出得起,不過就是幾吊錢的事兒,別鬧得欠了多少錢似得。”
婆子這才敢走,等婆子走了,周姨娘面上露出一絲冷然,劉姨娘聽說了,也就匆匆往張太太院子裡面來,正好聽到周姨娘這幾句話,劉姨娘不由搖頭,不贊成地道:“你這樣說,以後……”
“好了,我的姐姐,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那裡的銀子,多著呢。”周姨娘笑嘻嘻地摟著劉姨娘的肩膀就往上房走:“我啊,只要求劉姐姐您,給我做幾樣針線,就成了。”
劉姨娘雖然帶著笑,但那笑卻是不贊成的,張太太已經對劉姨娘道:“你隨她去吧,她這樣的性子,在這院子裡憋了這麼些年,憋壞了。”
她這樣的性子?劉姨娘看著周姨娘,這張臉依舊嬌美,如果沒有遇到那些事兒,周姨娘就是劉姨娘最羨慕的那種人,爹孃恩愛,又很疼她,什麼都由著她,可一朝遇到這樣的事兒,就成了小院之中,相互偎依,相互作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