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遲了,但你們家的人,沒有來遲。”吳公子指向一輛馬車,張玉竹定睛一看,認得這是莊子上的馬車,看來,張青竹早早就到了。
“他腿腳不好,來得怪早。”張玉竹的話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吳公子笑了:“他離得近,不過就五里路,況且,你我和他不一樣。”
這話讓張玉竹舒坦了些,確實,現在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是不一樣的,於是張玉竹就翻身下馬:“走,我們去見見老師,順便,看看我這個許久沒見的兄長。”
蠢貨,吳公子在心中又暗罵了一句,卻還是笑著往裡面走。
雖說今兒來給文山先生拜年的人不少,但文山先生並不是個個都見的,拜帖送進去的時候,文山先生不由對張青竹道:“你二弟,怎麼沒有和你一起來。”
“先生是明知故問。”張青竹語氣平靜,文山先生也笑了:“這樣的你,才是我心中的張青竹。”
“先生是想到了去年年初時候的我嗎?”張青竹反問,文山先生的眉微微一皺:“你的家事,我自然不好多問,但我也覺得,尚書有些時候,做得並不好。”
“先生在這和我說了這許多的話,倒是怠慢了外面兩位貴公子。”提到父親,張青竹的神色有些黯然,但還是笑著對文山先生說,文山先生也只笑一笑,就讓人去請張玉竹和吳公子進來。
張玉竹和吳公子二人都穿著一新,二人聯袂走進時候,張青竹抬頭看去,覺得這二人看起來姿態瀟灑,可謂翩翩公子模樣。但再一細看,卻能看出二人眉間拂不去的焦躁。
“見過先生。”張玉竹和吳公子先給文山先生行禮,接著坐下時候,張玉竹才對張青竹道:“原來哥哥也在這裡,原本我還想著,見過了先生,就去邊上的莊子裡,給大哥大嫂拜年。”
“你們兄弟許多日子不見了,這會兒,見了我這老邁,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倒不如你們兄弟二人就去一邊的莊子上,好好地說說話。”文山先生開口就是這麼一句,張玉竹不由愣住,文山先生從來不會這樣直接。
吳公子端莊地坐在那裡,張玉竹眼中的驚詫,自然也沒逃過吳公子的眼,吳公子不由在心裡面笑了,早就聽說文山先生有時候會做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兒,但吳公子從沒見過,以為都是別人誤傳,誰曉得今兒就看到了。
“子安!”文山先生已經喚吳公子,吳公子單名一個安字,字子安,此時聽到文山先生喚他,吳公子急忙恭敬地道:“先生,我在這裡。”
“我記得,你的妻子是張大奶奶的姐姐,既然都是親戚,那索性,你就和他們兄弟一起去。”文山先生這話,分明就是要趕吳安走了,吳安愣了下,但還是笑著道:“謹遵先生吩咐。”
“去吧。”文山先生揮了揮手,張玉竹和吳安二人站起身,對文山先生恭敬行禮,張青竹拿起一邊的柺杖,用柺杖支撐著自己站起身。
“大哥怎麼想出這樣的法子。”當走出書房的時候,張玉竹才詢問張青竹,張青竹只是笑了笑:“用這個,倒方便許多,不用人用竹椅抬著出去。”
“這樣看來,張兄,不,四妹夫已經和原來大不一樣了。”吳安在一邊緩緩開口,張青竹也笑了:“是人,總要往前走。”
這句話讓張玉竹變了神色,若張青竹往前走,那遲早會重新得到張尚書的認可,而這是張玉竹不願意看到的。至於吳安,他看一眼在那拄著柺杖努力往前走的張青竹,要往前走,一個瘸子,哪裡就能做到?不過吳安還是樂見張氏兄弟起了爭執,這樣的話,吳安才會歡喜。
張青竹繼續往前走,並沒在意二人的想法,若是原先?想到原先,張青竹唇邊現出一抹笑,到了現在,那些曾經讀過的書,那些書上的道理,張青竹才能明白,原來,人要有過經歷,一些道理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