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年就結束了。”夏雲在一邊插嘴,吳安也對夏雲笑了:“是啊,只要我回到朝堂上,那我們,還是擁有一切。”
還是出入都被人誇讚的吳大人,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在家教自己的孩子唸書,還要和那些師爺們打交道,本地士紳們,對吳安是唯恐避之不及,更不用說吳家族內的人了。
這些窩囊氣,吳安已經受夠了,只恨不得立即得到天子寵信,進而成為天子重臣。
吳安眼中的野心,瑾寧並不陌生,因此瑾寧只笑了笑:“好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吳安皺眉詢問妻子,瑾寧看著他:“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欲速則不達。”
這句話讓吳安冷靜了下來,接著吳安就笑了:“是,你說得對,欲速則不達,但我,但我,”
“我相信你。”瑾寧說著就繼續做著針線:“不過,你還是要……”
“你說什麼我都會聽。”吳安這句話是瑾寧沒有想到的,接著就聽到吳安輕聲道:“畢竟,你和四妹妹,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瑾寧這下把針線放下,看著吳安:“你怎麼曉得。”
“我怎麼會不曉得呢?”吳安眼神炙熱:“我也曉得,你和四妹妹書信往來,你們彼此之間,一定有什麼要說的話。”
瑾寧也沒想到,不過回了一封婉寧的信,二人的書信往來就密切起來,而在信中,婉寧總是在寬慰瑾寧,但這些書信往來,瑾寧並沒有告訴吳安,比較吳安太過於迫切,迫切希望回到朝堂中去。
“你也曉得,這開海禁一事,是四妹夫從中主導。”瑾寧淡淡地說著,吳安坐在瑾寧身邊:“是啊,我曉得,若我,”
“你瞧,你又急躁了。”瑾寧輕聲說著,而夏雲已經離開,任由他們夫妻坐著說話。
“娘子,我和你說實話,我已經忍不住了,忍不了了。”這一年多的苦,吳安覺得已經吃得夠多了,特別是,吳安看著瑾寧:“張玉竹,他和我還不一樣,他自己依附無相大師,這會兒,竟然還得到了一個官職,不就是因為,他的哥哥是張青竹?”
這件事,對吳安的打擊很大,但吳安也曉得,朝廷之中常有這種事,張玉竹再怎麼說,當時官也小,依附無相大師,也不過就是希圖得到更多。
已經被流放過,吃過了苦頭,再有張青竹在朝中,得到一個小官,輕而易舉。
正因為張玉竹得到一個小官輕而易舉,吳安就對自己的處境越發不滿了,自己是受父親連累,已經沉寂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要繼續沉寂。
“你也要知道,陳家那位太太,前些日子,去世了,她去世之後,連個收屍骨的人都沒有。”瑾寧語氣平靜,陳太太,那位曾高高在上,在陳府後院無所不為的女人,因為陳家依附三皇子,不但被抄家,回到家鄉之後,家鄉那些產業也被族人吞沒。
陳太太爭吵半天,也不過就是和孫兒住在一個破屋子裡,身邊只剩下一個老婆子陪著她。誰知那孩子又生起病來,陳太太沒有銀子請來醫生,那孩子燒了三天就沒了。
孫兒沒了,陳太太也病了起來,口口聲聲只是在那詛咒已逝的德妃,陳家合族都要靠著已逝的德妃,怎麼會容許陳太太這樣詛咒?於是在某一天,陳太太就病死了,而她的丈夫和兒子都還在流放之中,自然沒有人為她收屍。
至於她的女兒,遠在京城的陳覺蓉要在很久之後才能知道自己母親已經去世,但就算知道,陳覺蓉也無能為力,張玉竹重新得到官職,最怕的就是原先的事情被人知道,當然也不願意妻子再沾惹陳太太的事情。
陳覺蓉苦苦求了張玉竹很久,張玉竹才讓人帶了十兩銀子回去,說讓陳太太下葬。
十兩銀子,當初陳家買個人都不止這麼些銀子,這會兒,就是陳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