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京城,這些事情就撲面而來,婉寧深吸一口氣,也就扶著杏兒的手下車,往屋內走去。京城的驛館沒有那麼草木蔥蘢,婉寧彷彿看到了任所院子的草木蔥蘢,接著婉寧就笑了,以後,就要習慣跟隨丈夫,去往不同地方。
陳覺蓉等在屋內,和去年分別時候相比,陳覺蓉似乎又瘦了,精神倒還好,只是那雙曾經嬌嫩的手,現在已經佈滿了繭子,見到婉寧和蘭竹,陳覺蓉先打量了她們一番,接著陳覺蓉才行禮下去:“大嫂。”
婉寧急忙拉住陳覺蓉,又對身後的希聲道:“還不趕緊叫二嬸。”
“嬸嬸好。”希聲是個乖巧的孩子,當然也叫了陳覺蓉一聲,陳覺蓉看向希聲,勉強笑了笑:“你好啊。”
“娘,我能和她們在外面玩嗎?”希聲先詢問婉寧,婉寧點了點頭,希聲也就跟著丫鬟們出去。
陳覺蓉請婉寧和蘭竹坐在桌上,按說,該敘一敘過往的,但陳覺蓉卻不曉得該說什麼,當初在尚書府的情形,又在陳覺蓉眼前,那時候,陳覺蓉何等得意,現在,陳覺蓉就如此失意。
“你們這一年過得可好。”婉寧也只能先問這麼一句,陳覺蓉已經笑了:“過得還好,雖說,家事都是我在做,但和原先相比,又安穩了許多。”
說完這句,陳覺蓉就不曉得該說什麼了,蘭竹在一邊看著一向驕傲的陳覺蓉這樣侷促地說話,蘭竹不曉得心中該想什麼,是一聲嘆息呢,還是該說,人生境遇難料。
“婆婆給我們寫了信,要我們回鄉去,我和二爺商量好了,也就回鄉去。”陳覺蓉在短暫的侷促之後,終於說出目的,婉寧不由吃驚地啊了一聲。
“二爺說,家裡好歹有房子有地,在爹孃身邊也能盡孝。在京城的話,想要謀個職位,還是要,”艱難一些,陳覺蓉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金錢和權勢,還有才華,這是天底下金錢權勢才華匯聚之地。張玉竹在這一年多,已經清楚了許多事情,自然也就不再執著。
“你們回鄉去也好。”張青竹聽到弟弟說要回鄉去,點了點頭。張玉竹看著張青竹:“大哥,昔日,你們被趕出了尚書府,你心中,有憤恨嗎?”
“沒有!”張青竹的回答出乎張玉竹的意料,接著張青竹就笑了:“我和你不一樣,二弟。”
“是我想錯了,大哥,我不如你氣量大。”張玉竹感慨地說著,張青竹搖了搖頭:“不是我氣量大,而是做人還是要經歷得多一些,原先我不願意你回鄉,是擔心你心中這股憤恨沒有消,這會兒,你心中的憤恨已經消了不少,自然可以回鄉去。”
張玉竹聽著哥哥的話,難怪呢,為什麼娘會給自己寫信要自己回鄉,原來這一切,哥哥都看在眼裡,也在為自己打算。
“你我是兄弟。”張青竹伸手拍下弟弟的肩:“自然,我也該為你打算。”
張玉竹不想哭的,哭出來太難看了,特別是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但張玉竹還是忍不住哭了。
“回鄉去,再過上兩三年,朝廷總是要人才的。”張青竹這句話像是承諾,張玉竹站起身,對兄長行禮。
張青竹按住弟弟的手,二人到了這個時候,才芥蒂全消,彷彿還是小時候,二人還是好好的弟兄二人。
“那房子,我們已經退了租。”陳覺蓉平靜地說著,婉寧啊了一聲,陳覺蓉就笑著道:“我們二人現在已經是能吃苦的人了,也不用什麼馬車,只要有盤費,總能走到家鄉。”
“那會很辛苦。”婉寧的話讓陳覺蓉又笑了:“辛苦並沒有什麼,誰不是辛苦過來了。我也該好好地想想了。”
陳覺蓉能如此心平氣和,是婉寧沒有想到的,過了會兒婉寧才道:“說來,秦家、張家、陳家、吳家,都是一個地方的,大姐姐還在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