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清輕勾唇角,瞥了眼紀宴:“紀學長總會洗碗吧?”
“麻煩紀學長洗碗,我去幫餘學姐。”
張道清說完,喊了餘歌一句:“學姐,我跟你去,我辦過出院。”
他剛想走,凌厲破空聲響起,張道清機警側身接過紀宴狠狠砸來的水杯,回頭望過去,紀宴正站在桌子旁邊冷笑著說:
“偷懶和推脫責任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張學弟。”
餘歌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又吵起來了?
算了,反正是醫院送的水杯。
餘歌收回視線,手搭在門把手上,旁邊陡然有人靠近,扭頭一看,是一張瀲灩驚豔的面容。
宋靜深溫和地笑著:“我去陽臺,和你一起出去,小魚。”
餘歌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開啟門,才邁步出去,身後的宋靜深還在門裡,就聽到病房大門被敲響,繼而推開,兩道截然不同的嗓音響起。
一道燦爛開朗如陽光:“林阿姨,我們來啦!”
另一人懶懶散散,批評著前面那人:“嗓門太大了,別打擾到林阿姨。”
一聽到後面那人的聲音,餘歌怔了一瞬,一個激靈,扭頭,直接把身後跟著出來的宋靜深反手推了進去,眼疾手快地拉過門把手,砰地一聲關上門。
巨大的聲響後,室內一片寂靜,林慧站起身擰眉:“你幹什麼呢?毛毛躁躁的!”
“咚咚——”
門被輕輕敲響,宋靜深模糊的疑惑聲傳來:“小魚?”
餘歌背靠著門,兩手背後緊緊抓著門把手,對上林慧的目光,尷尬一笑:“裡面沒收拾完,讓他們慢慢收。”
話音剛落,玄關那處走出兩人,俊秀開朗的初簡生後面,是一個極其高大的男子。
他約莫一米九,穿著簡單的黑色短袖和工裝長褲,短袖被收進腰間,褲腿也束進短靴中,裝扮利落,但兩手插兜,氣質有些懶散。
黑色短髮蓬鬆慵懶,髮根處隱見銀白,一雙墨藍眼眸瞧向餘歌,看到她的姿勢,極其飽滿的下唇輕輕勾起,長眉一挑:
“你這是什麼歡迎儀式?”
沉風說著,要邁步走向餘歌,門裡的宋靜深彷彿聽到什麼聲音,又敲了敲門:“小魚,讓我出去。”
微小的聲響傳出,沉風腳下一頓,氣勢一變,如蓄勢待發的獵豹,目光陡然銳利起來,刺向她背後的門:“裡面有人?”
林慧幫著解釋一句:“魚魚擔心一個人忙不過來,叫了她的朋友來幫忙。”
“朋友?”初簡生好奇道,“是和餘姐同宿舍的林小姐?”
“不是。”林慧說:“是幾個男生。”
“男生?”沉風一字一頓地重複道,轉頭看向餘歌:“怎麼堵著?是見不得人的異性朋友嗎?”
是啦是啦,是你見了就會完蛋沒命的朋友。
餘歌完全不敢讓沉風和宋靜深兩人見面。
她不敢賭宋靜深有沒有在五年前,鎮壓反叛軍時見過沉風。
畢竟沉風作為當時實力最為強悍的存在,向來帶著先鋒部隊殺在最前面,手下斬殺的貴族不計其數。
身後的門又被敲響,這回不只是宋靜深的聲音了,還有張道清擔憂的詢問:“學姐,怎麼了嗎?”
極大的力道傳來,門把手被試探性地拉了一下,餘歌后牙槽咬著,手下死死地拉著不讓開門。
“餘學姐?”張道清在問。
“魚魚?”沉風站定,目光無聲地催促著。
餘歌伸腳踢了踢他,眼神瘋狂向門那邊瞪著,使勁暗示著他。
沉風眼眸半眯,定定地審視著餘歌,餘歌急瘋了,又踹了他一腳,微不可聞地動著口型:“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