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私房全都要留給我的寶玉,但到底東西還在我的手裡,她也是怕我心軟多給了旁人,才總是找這樣那樣的由頭來從我的手裡摳。
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寶玉打算,我便也就懶得同她計較了。
你挑揀幾樣東西,趕明兒悄悄地拿出去換些銀子罷,宮裡的貴人也不知究竟是個什麼情形,我只怕她要用錢的時候還多著呢。”
“二奶奶來了。”
門口的聲音才將將響起,王熙鳳便已進了屋子。
賈母心裡“咯噔”一下,也不知她究竟聽見了不曾,聽又聽見了多少,一時間臉色都不太自然了。
她都已是如此,年紀輕輕的鴛鴦就更難保持鎮定了,打眼瞧過去便是一副心虛忐忑的模樣。
王熙鳳一臉詫異,“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才在偷摸說我什麼壞話剛好被我趕上了?”
鴛鴦的反應倒也快,立時就輕輕啐她一口,嗔怪道:“可不是說你?國孝家孝都壓在頭上呢,你倒是不管不顧大鬧一通,叫人往上頭傳一嗓子豈不又要招禍。”
“原是這事兒,我還當是什麼呢。”王熙鳳不由得冷笑起來,沒好氣地說道:“他自個兒幹都幹了,還不興叫我鬧了?真要是被抓去殺了頭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本就是該他的,與我何干?”
“你啊你啊,叫人該說你什麼好?”賈母指著她,滿臉無奈地直嘆氣。
“那是你男人,你果真就捨得叫他去死?慣是刀子嘴豆腐心。
心裡想的唸的惦記的從來也不比誰少,偏就壞在這張嘴上,壞在這副暴烈脾性上,到頭來竟是如何也討不著他的一句好,反倒給了外頭那起子狐狸精鑽空子的機會。”
許是被這話戳中了傷心處,王熙鳳的眼裡猛然一下似有淚光閃過,轉瞬即逝。
“好了好了,就別說這糟心事了,越說越叫我來氣。
我來是想跟老太太說一聲,姑媽今兒被賈璉氣得不輕,當時狠狠罵完一頓後就去躺著了,只道過兩日好些了再來看老太太。”
賈母皺了皺眉,長嘆一聲,“也不怪她這般惱恨,她的眼睛裡從來是容不下這些髒東西,若璉兒是她親兒子,可就遠不止一頓叱罵能夠了卻了。”
又坐了一會兒後,王熙鳳才起身離去。
彼時,賈璉正躺在床上不知在琢磨些什麼,一見她陰沉著張臉進來,頓時納罕。
“難不成老太太給你臉色瞧了?不至於吧?”
“都出去。”王熙鳳冷著臉一屁股坐在炕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方才我聽見老太太說,她的私房將來竟都要留給寶玉!”
“你說什麼?”賈璉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跳著腳怒道:“什麼叫全是寶玉的?我可是長房嫡子!整個榮國府都是咱們的!他賈寶玉憑什麼越過我去?
但凡她說一句將來均分我都還勉強能夠說服自己,什麼叫全都是寶玉的?老太太莫不是老糊塗了?”
“人家不僅要給,而且是早八百年前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