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寒酥此刻無暇顧及其他,只一心想要去找祁朔問個清楚。在去祁家的馬車上,她稍微冷靜了些,不似剛得知此事時的無助驚慌。
到了祁家,寒酥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些去聽的勇氣。她與翠微立在祁家門前,翠微剛欲上前叩門,祁家的院門突然從裡面被拉開。
祁朔皺著眉,眉宇間顯出幾分焦灼之色。他急著出門,這一開門瞧見寒酥立在門外,腳步生生頓住。
目光躲閃之後,他問:“祁文林告訴你了?你沒有被官府抓走?”
寒酥的心一下子跌墜,難道祁文林說的是真的?她仍是不願意相信,盯著祁朔的眼睛,問:“你見過我父親?和祁文林一起見過他?和北齊人在一起?”
祁朔眉頭皺得更緊些,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太清楚於寒酥而言,她父親是那麼重要。那不僅僅是對父親的敬重,她對她父親還有著對學者大儒的敬仰崇拜。
祁山芙從院子裡走出來,朝院門口的方向張望著,提聲:“站在門口做什麼?進來說話呀。”
祁朔吐出一口氣,道:“進來再說吧。”
言罷,他先轉身往裡走。
寒酥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才跟上去,跟著祁朔進了方廳。
祁夫人被侍女攙扶著走進來,問:“阿朔?到底怎麼回事?誰要抓小酥和笙笙?你寒叔父怎麼可能會叛國?”
祁朔道:“我確實在鄲鄉見到過寒叔父。在一家酒樓,他用北齊話語北齊人暢談,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當時我帶著一隊士兵混入百姓裡打探訊息,不能讓北齊人發現,所以不能上前與叔父說話。等後來我再派人去打探時,再不見叔父的身影。大軍要趕去下一座城池,我不能在鄲鄉久待。”
寒酥望著他,追問:“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為什麼?當然是怕她胡思亂想接受不了。這裡距離鄲鄉千里迢迢,告訴了她,也不過給她添煩惱。
“我只是想等確認之後再告訴你,這段時日一直有派人去鄲鄉調查。”祁朔道。
家僕從外面進來,稟告祁文林到了。
祁文林見寒酥也在,他有些尷尬,主動賠罪:“你別怪我。當日我們帶的一隊兵都親眼見了。我只是人證中的一個。他們都招了,我要是還矢口否認那就是包庇……”
祁文林話音低下去,最後嘆了口氣,悶聲說:“對不住!”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
祁山芙清脆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沉默,她說:“我不信叔父是那樣的人!”
寒酥偏過臉去,用指腹擦壓了一下眼角,去逼眼眶裡的溼潤。她又扯起唇角來,說:“我也不信父親是那樣的人。絕不信。”
祁朔看著寒酥傷心的樣子,往前邁出一步,道:“我會繼續去找叔父的下落。你別擔心。”
祁夫人疑惑地問:“不是說官兵去赫延王府捉人了嗎?”
祁文林看了寒酥一眼,道
:“赫延王府那樣的地方,赫延王一句話,官兵也不能抓人。不過……你和笙笙還是要當心些。”
祁朔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噙著幾許怪異情愫望向寒酥。
寒酥自進來,一直未入座。
“寒姐姐坐下說話。”祁山芙走過來去拉寒酥的手,她這才發現寒酥的手涼得像塊冰。她一對細眉擰了起來,雙手捧著寒酥的手給她暖手。
寒酥的視線一一掃過屋內的祁山芙、祁朔、祁夫人和祁文林,她後知後覺如今她擔著罪臣之女的身份,只是沾了赫延王府的光被保下來,才沒有被官兵抓走。
而祁家,清廉剛正。
縱信任父親,寒酥也習慣性不願意因自己連累旁人。她向後退了一步,鬆開祁山芙的手,微笑著說:“好,我知道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