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歇。除了照例給姨母請安,連膳食也簡單三兩口應付。
第三天早上,她打著哈欠放下筆,又揉了一會兒手腕。站起來的那一刻,寒酥眼前都是黑的。她雙手撐在桌面緩了一會兒才覺得好些。
她匆匆換了衣裳,加了點胭脂遮掩蒼白的臉色,如常給姨母請安,然後帶著翠微出府去青古書齋。
李拓震驚寒酥這麼快來交書。他十分信任寒酥,往常幾乎不怎麼檢查,今日也忍不住多翻了幾頁檢視。
——字跡清雋工整,不見敷衍。
他回頭望向寒酥,她清清冷冷地立在那裡,眉眼間掛著一絲淺若雲霧的得體笑容。
李拓在心裡感慨個人有個人的難處,都不容易吶。
“這次是匆忙了些,雖然我有檢閱一遍,可若仍有忽略的紕漏,還請李叔直接交還給我,我重新抄錄。”寒酥道。
李拓笑呵呵地點頭應了。結過賬,望著寒酥離去的背影,他又叫住寒酥:“若娘子得閒,還有個賺閒錢的法子。”
寒酥停下腳步,轉過身望著李拓:“請教李叔。”
她誠心請教,澄亮的眸子裡一片真誠。
李拓就欣賞她的這份坦然。寒酥第一次上門時,舉止之間一看就是出自書香門第。不見落魄後的難為情,十分坦蕩。後來李拓知道她身份,更覺唏噓。
“娘子是有學識的人,不是隻能抄書賤賣。用自己的學識寫文弄字賺來的錢更多。京中的學子秀才們舞文弄字,有了名聲一字千金。南喬那一片時有文人墨客的書畫競賣。沙雖埋金,大浪淘沙,光陰不藏才學。”
寒酥認真聽李拓說完,端莊福了
() 福身:“多謝李叔指點。”
李拓笑笑。
其實他也就是這麼一說,女子的身份想去那片地方混出名堂,實在是艱難。
從青古書齋出來,寒酥仰頭望著烏沉沉的天,似乎要落雪。可是她心裡卻是晴朗的。
“娘子怎麼不走了?”翠微不懂。
寒酥微笑著收回視線:“走吧。”
赫延王府前停著一輛輛馬車——這些都是上門拜訪封岌的。最近每日都如此多的人來拜訪,可封岌都沒有見。
封岌無心官場仕途,並不想和這些京中權貴和官員打交道,他只想平戰亂滅北齊。
沈約呈和大哥、二哥最近忙於接待賓客。他們和幾位年輕郎君立在一起,遠遠看見了歸家的寒酥。
在門庭若市的熱鬧府門前,一襲白色素裙的她款步而行,清風徐來吹動她的衣襬,細小的吹佛波動也勾人眼魂。
前一刻還熱鬧談笑的幾個人同時安靜下來,目送她走遠。
有人詢問她是何人。大郎三言兩語地介紹。
沈約呈皺了皺眉,看向周圍,忽然感覺到了濃烈的危機感。
寒酥太顯眼了。若不是守孝極少跟府裡的人出去赴宴,她的耀眼早已傳遍京都。
沈約呈心裡面隱隱不安。
不行,他要早些與她定親才行!
寒酥在外面時身姿挺拔行動款款端莊得體,可一回去立刻哈欠連天,她實在是太困了。來不及撲進床榻,她急急將今日賺的錢放進荷包裡。
她沒有親自送過去,而是讓翠微去送。
她開心地仰躺在床榻上,雲鬢柔緞般鋪展。她望著屋頂眸中笑意潺潺,一身輕鬆。
終於可以還清了!
兩天兩夜未眠,她恨不得立刻睡過去,可想著這兩日忙於抄書忽略妹妹,又忍困先去看看妹妹。還沒進門,她就聽見寒笙和兜蘭說想吃梅花酥。
“姐姐做的梅花酥可好吃啦!”她聲音軟軟又甜甜,還帶著可憐巴巴的饞。
寒酥莞爾。妹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