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寧葉初掛藥水半個小時以後,她的呼吸才慢慢恢復平穩,只是整個人臉色依舊白到毫無生氣。
周暮寒一直坐在病床邊守著她,看著她安穩下來的睡顏,他的一顆心才得以安寧下來。
他始終記得他剛才把溼淋淋的寧葉初抱在懷裡的感覺。
是那麼的輕,輕得好似他一用力抓就會碎了。
可如此破碎的寧葉初明明是他造成的。
他卻能一邊看著她破碎,一邊又不忍她破碎。
周暮寒伸手想去試探寧葉初額頭的溫度,他手剛碰到寧葉初的額頭,寧葉初下意識的就偏頭閃躲開了。
然後只聽見她含糊不清的又說著:“周暮寒,你別碰我。”
周暮寒聽著,好不容易緩和了的面色又變得鐵青。
在看到寧葉初那隻還在掛著藥水的手以後,他咬緊著牙齒站起身,對著保鏢吩咐了幾句以後,獨自離開醫院了。
在待下去,他保不準寧葉初能不能活過今天。
寧葉初在醫院裡整整躺了三天。
三天裡她高燒反反覆覆。
三天的時間,南城的輿論從最開始的吐槽周暮寒,都又轉了一個方向。
開始變成了吐槽寧家的貪心,到寧家的私事,寧夏華的私生子……再到,寧葉初挺著孕肚還跟別的男人鬼混。
寧夏華被警察帶走的照片,寧夏華和楊嘉林母子吃飯的照片,寧葉初在醫院停車場跟陸景川走的照片,陸景川在墓地把寧葉初抱上車的照片……
所有的輿論都有了照片做證據。
寧葉初躺在醫院裡,寧氏根本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為他家的事做辯解,李慧敏又被爆出來的寧夏華和楊嘉林母子的照片,氣得入了院。
一時間,之前所有罵過了周暮寒的網友們,又通通罵到了寧家,寧夏華和寧葉初的頭上來。
他們罵寧夏華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他們罵寧葉初,罵她一個女人不安分守己,活該遭家變。
罵她爸爸都在外面養私生子的人了,女兒又能好到哪裡去。
寧氏因寧夏華入獄,股票也在快速下跌。
各個股東們開始不安分起來,三天兩頭的開股東大會,商議著要求寧夏華和整個寧家交出股份賠償損失。
寧葉初躺著的這三天裡一無所知。
這三天裡,周暮寒也沒有在醫院裡出現過。
她只隱約記得,有一次還半昏迷的夜晚,陸景川來找過她。
陸景川在她病床前對她說:“葉初,你媽我會照顧好的,等你也好了,我會找律師幫你跟周暮寒打官司離婚的,到時候,你們就不用在這個城市生活了,你也不必太在乎那些流言蜚語。”
寧葉初直到徹底退燒清醒過來,直到唐文欣來到她面前,拿著平板一條一條的頭條翻給她看。
唐文欣看著她看得通紅的雙眼,陰陽怪氣的嬌聲道:“寧小姐,你看清楚了嗎?這都是你躺著的這三天裡,整個南城關於你寧家所有的新聞了。”
寧葉初還在輸液的手握緊著手中的平板,握的針頭就這麼撮穿了她手背上的血管,她都毫無知覺。
唐文欣看著她手背上順著流出來的液體和血水,很快就浸溼了被子的一角,唐文欣接著嘲諷出聲:“寧葉初,你想不到吧,就在一夕之間,原本躺在你枕邊的丈夫,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毀掉了你的家,還有你的親人。”
“你還愛他嗎?愛他讓你爸入獄?還是愛他讓你媽住院?”
“啊——”
寧葉初驚叫一聲,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扔了出去。
她猩紅的雙眼憤恨的看向唐文欣冷笑道:“唐小姐不必在這裡奚落我。”
然後她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