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下了雪的緣故，地下室很冷，剛走進去迎面就是一陣寒氣撲過來，陳靈嬰眨了下眼還沒反應過來，周身就暖了起來。
熟悉的暖意。
陳靈嬰抬手開了燈，地下室一瞬間亮了起來。
陳宜坐在陳靈嬰往常坐的椅子上面，桌上也放著幾份陳靈嬰沒收走的資料。
【宿主。】
電子音依舊冰冷毫無感情。
陳靈嬰下了臺階，還沒走到桌前，陳宜就自覺站了起來，往旁邊挪了幾步，機械關節摩擦發出不小的聲響。
這具機械軀體，使用不了多久了。
陳靈嬰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桌上的那份攤開的資料上。
機器人的製造......
陳宜看這個做什麼？
要說理論知識，它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陳靈嬰沒說話，陳宜也沒說話，一人一系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地下室裡安安靜靜的。
過了很久，
【宿主，恭喜你，成為了華夏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士。】
陳靈嬰並不奇怪陳宜會知道這件事情。
陳宜只是脫離了她的身體，但是他們之間的聯絡並沒有就此斷開。
陳靈嬰垂著眼應了一聲，伸手將桌上的資料合上，突然開口，
“陳宜。”
【宿主，我在。】
“我記得一開始你就說過，完成終極任務的獎勵是時光機，可以使用三次。”陳靈嬰的眼睫隨著說話的動作微微顫動。
【是的，宿主。】
“任務進度已經達到83％，等到治療阿爾茲海默症的藥物公佈研發成功，應該也就差不多了吧？”
陳靈嬰很清楚，治療阿爾茲海默症的藥物被研發出來，進度條會增加，但是不會增加太多。
因為這個藥物本不該在二十一世紀出現。
陳靈嬰想要在醫學領域達到她在數學領域上的成就，至少要發明出一個能夠斷骨重生的存在。
【是的，宿主。】
撒謊。
陳靈嬰的心跳快了一瞬，她抬起頭看向陳宜，那雙義眼太久沒有擦拭，看起來有點髒，一點兒也不好看。
看見陳靈嬰看過來，機械頭顱動了動，似乎是想要做出什麼表情來。
可惜陳靈嬰當初在機械頭顱上花費的心思最少，五官模糊不清，更無法動作。
陳靈嬰笑了起來，“陳宜，你又不是人，做不出表情的。”
不，昭昭也不是人，可是它會哭會笑，會撒嬌會生氣，除了構成，和人類一模一樣。
【我以後可以的。】
陳靈嬰一挑眉，沒接話，哪來的以後呢？
將桌上的檔案抱起來陳靈嬰站起身，才走了一步——
【宿主。】
“怎麼了？”陳靈嬰回頭看去，機械腿往前走了一步，卻只走了一步。
【我......】
“我？”陳靈嬰歪著腦袋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陳宜，似乎是在鼓勵它接著往下說，
可是她眼裡是化不開的寒冰。
系統怎麼能夠自稱我呢？
只有人，才有“我”的意識。
陳宜想說什麼呢？
它想說，它不想再待在這副機器軀體裡了。
關節磨損，每走一步都需要能源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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