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兩步後又轉身看了一眼。
這一眼似乎是多餘的。
因為無論她看多少眼，她都記不住這張臉。
陳靈嬰坐著電梯上了樓，才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了裡面的哭聲。
喬橋醒了。
陳靈嬰抬手要開門的動作停在半空中，好半天緩緩收了回去。
“小澤呢？我的小澤呢......”
“小澤在地下二樓，法醫已經做了屍檢了，等會兒我們就帶他回家。”
“小澤怕冷，你有沒有多給他穿一件衣服?不行，我得自己去看看，他生病以後就不知冷不知熱，冷了也不說，凍壞了怎麼辦......”
一聲巨響響起，陳靈嬰心一跳，剛想衝進去——
“喬橋，小澤已經死了！”
“我不信！你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楊父死死抱著喬橋，“小澤死了，昨天晚上出車禍沒等到救護車來就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小澤肯定還活著，他是我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他不會就這麼狠心離開我的，你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
喬橋掙扎著，旁邊是二人吵鬧中被波及到摔到地上倒了一地的魚粥。
“楊先英，你個混蛋！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喬橋一口咬在楊父的肩膀上，
“你肯定是覺得小澤是累贅，你不要這個兒子我要，我自己一個人賣房子我賣血我也得養著他！”
“我說了，小澤已經死了，你昨晚不是看到了嗎？醫生和警察都在，你還簽了字，喬橋，冷靜下來！”
“我怎麼冷靜！那是我兒子！那是我兒子啊......”
喬橋脫了力，二人抱在一起緩緩坐在了地上，
“楊先英，我兒子死了......”
“楊先英，我們的孩子死了......”
“楊先英，我們一家三口變成兩口了......”
楊父緊緊抱著喬橋，胳膊沒有放鬆半點力道，“沒事，沒事的，喬橋，沒事，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楊父安慰的聲音越來越低，可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對不對。
真的沒事嗎？
真的會好起來嗎？
可是他必須這樣說。
喬橋的哭聲越來越大，哭的最後楊父的眼睛也是紅的。
病房門口的陳靈嬰低著頭，喉間酸澀，她的手攥成了拳頭。
指甲掐進肉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