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裡有好幾棵櫻桃樹,就在籃球場旁邊。
以前趙南霜經常陪著周遲譯打球,櫻花開的時候,他給她拍照,櫻桃熟了,她坐在他肩膀上摘櫻桃吃,有一次剛好遇到幼兒園的小朋友放學,小朋友遠遠看見他們在摘櫻桃,就跑過去,剛開始只有兩三個,後面越來越多,摘的速度跟不上吃的速度,周遲譯索性把她放下來,自己爬到樹上面摘。
鄰居說:「今年的櫻桃特別甜,嘗過了嗎?」
「回來得晚,沒趕上,」趙南霜剛搬進來的時候,樹上還有一些,但不多了,只有很高的樹枝上還有,想摘也摘不到。
鄰居笑道:「明年還有。」
鄰居牽著狗走遠,eleven追到球了,咬在嘴裡往回跑。
家門口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趙南霜有耐心陪著eleven玩這種無限重複的遊戲,一遍又一遍。
那個雨夜的重逢比傾盆大雨更加讓人措手不及,以至於到現在,兩個人連一句完整的對話都沒有。
天氣好,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落在梧桐樹下的街道上,樹影斑駁。
又是一個新的夏天。
車裡的男人在抽菸,車窗開著。
「新的追求者?」
「算是吧。」
周遲譯收回視線,「看來這幾年沒閒著,沒少談。」
趙南霜語調輕鬆,「我長成這樣,想閒也閒不住啊。」
沉默片刻,周遲譯突然笑出聲,「那你昨天晚上親我是怎麼回事?」
不等她反應,他又補充了一句:「別想拿喝醉當藉口,我知道你的酒量。」
趙南霜本來就不想承認自己喝醉了。
她想了想,平淡地說了兩個字:「謝禮。」
「謝什麼?」
「謝你那天晚上送我去醫院,否則我就上社會新聞了。」
「你燃氣中毒的時候,我揹你去醫院,你也沒這樣謝我。」
「那個時候不合適。」
「現在就合適?」
「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兩人一來一往,似乎並沒有因為六年的分別而生疏,但周遲譯心裡很清楚,不是這樣。
她的性格不會輕易對一個人放下戒備心,能在半夢半醒時無意識地脫口而出,叫出江尋的名字,說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個男人為她關過無數次燈,並且,她已經習慣了。
把eleven哄開心之後,趙南霜才坦然地看向他,「既然你單身,那為什麼不合適?這不比一聲謝謝更有誠意?」
周遲譯不緊不慢地說:「意思就是,換一個人,你也會送這種更有誠意的謝禮。」
她認真地考慮,想到什麼,皺了下眉,「不一定,我對男人的臉還是有要求的。」
「我以為昨晚你看不清給你關燈的人是誰,原來是知道的,」周遲譯低聲自言自語。
在趙南霜把eleven咬過的球擦乾淨重新裝進包裡,準備上別人的車的時候,周遲譯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身上的氣息很乾淨。
趙南霜看著前面那輛車,搭在車窗上的手又點了根煙,煙霧繚繞,眉頭越皺越深,夏夢這位堂哥的菸癮也太大了,一大早就這麼燥。
周遲譯的目光從她衣服領口處掃過,他留在那裡的痕跡被遮住了,「聽說,我是你的初戀。」
趙南霜想回以冷笑。
但空氣裡好聞的花香味來自於他家院子裡的忍冬。
「聽別人說有什麼意思,」趙南霜指著最新鮮的那兩朵,「把你家的花給我摘兩朵,我就告訴你是不是真的。」
周遲譯順著她的手看過去。
忍冬也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