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現在後悔有什麼用?
當初信誓旦旦,自以為是為了姜魚好。
因果迴圈,一切自有定數,萬物皆有輪迴。
北玄終究是高估了自己,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她的遺忘,以為只要復活了她,一切都能再回到原點。
壓抑心中巨大的悲慟,他原本挺拔修長的身影,此刻卻佝僂著後背,像是跌落深淵的將死之人。
他放棄永生,終於復活了她,而她卻忘記了他。
到最後究竟誰是誰的因,誰是誰的果?
大抵,已是分不清了……
“哎喲,該不會刺激太大,受不了了吧?”
朱顏悄悄拉了拉司耀的袖子,湊到他的耳邊,語氣愈加忐忑不安,“北玄待會兒要是發飆,你可要保護我。”
“誰讓你嘴賤?都跟你說了,不要去招惹北玄。”
司耀拉著她往後院走。
剛走兩步,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北玄清冽低啞的嗓音,“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
朱顏茫然回頭,心中生出一絲好奇。
這個臭和尚,居然會主動開口跟她求教問題?
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我可以去見她嗎?”
北玄聲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語。
朱顏沒聽清,想要再問一遍,卻被司耀強勢拉走。
只不過臨走時,司耀再次警告北玄,“你不可以見她。別忘了上次在龍隱山的山頂,你即使見了姜魚,她也不會記得你。惹怒了天道,你用一世修為換來的這個世界也會崩塌。等她魂魄歸位,就會去崑崙界尋自己的仙骨。你現在打破計劃,萬一前功盡棄怎麼辦?”
天道的懲罰,哪裡是一個北玄能扛得住的?
司耀是北玄的摯友,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如果計劃失敗,那將是一場萬劫不復的煉獄。
大家都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沒人能輸得起。
云溪山,夜裡的濃霧越來越沉重,像是重重壓在山上的枷鎖。
緊緊纏繞,散不去。
沉睡中的姜魚,緊閉著雙眼,夢魘一般困在了灼燒的煎熬中。
滾燙的灼燒感撕裂著身上的面板,似乎血肉都要被大火燃燒殆盡,巨大的痛意像是猛獸吞噬萬物的血盆大口。
痛,好痛!
她掙扎著,手腳像是被堅固的鐵鏈鎖住,根本掙脫不開。
兜頭傾瀉而下的岩漿,不停沖刷著殘破不堪的身子……
猛地睜開眼。
“做噩夢了?”
耳邊是低沉好聽的嗓音。
傅沉舟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眼中劃過一絲憂慮,“怎麼出那麼多的汗?”
“我沒事。”
姜魚彷彿還沒有從噩夢的痛苦中抽離,聲音有些暗啞,帶著濃重的疲憊。
她最近偶爾會想起一些片段,再去細想,又像是山間瀰漫的霧氣,一伸手根本抓不住。
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她調節著自己情緒,努力不讓自己沉溺在那些虛無縹緲的灼燒感中。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指尖觸控到隱隱的燙意,似乎一用力,皮肉就會像冰淇淋一樣融化。
腦中忽然閃過一副森森白骨。
她慌忙拿開手。
見她似乎被夢魘驚著了,傅沉舟立馬將人抱在懷裡,輕撫著她的後背,柔聲哄道:“魚兒寶貝不怕,我在這兒。”
她沒有說話,緊貼著他的胸膛,聽著結實有力的心跳聲,慢慢平靜下來。
“今天把工作安排推後,我約了齊昱宸,陪你去一起去做深度催眠。你這種情況,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