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人群中終有人站了出來。
“盧孝成憑著在京有靠山,一直在鄉里橫行霸道,雖說只是個縣裡的二把手,但向來都是站在知縣頭上的。”
“許知縣是去年來上任的,卻始終都主不了縣裡的事,有人告狀,盧孝成一句話就能翻了桉。”
“御史京察,縣丞說的話,分量很足。”
“只要不得罪盧孝成,憑他的評語,再加上他背後的靠山,那至少是能混的一上等的。”
“以為許知縣會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幹滿三年任期,就直接調離的。”
“沒想到,這次倭寇襲擾,許知縣竟會第一個衝上城樓,領著守城的兵,誓守會稽。”
“一波一波的攻,一波又一波的死。”
“調集了縣衙的囚犯,最後又從城中徵集的壯丁。”
“許知縣始終堅守前鋒,從不曾後退一步,倭寇進城後,許知縣又與倭寇展開近戰肉搏,最後直至戰死。”
一個知縣,能做到這地步,確實已算不錯。
“許亮確能稱有功,我會奏請朝廷,以厚撫卹的。”
朱允熥當即開口,表明立場。
“三皇孫,草民也有話說。”
有了領頭的,自不愁沒效彷的。
“劉大能這些人,憑和盧孝成的關係,根本既不把許知縣放到眼裡。”
“他們平日好像是都聽盧孝成,其實他們一個個都是壞的腳底流膿的主。”
“哪怕沒有盧孝成,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平日這些人為富不仁,沒少橫行鄉里。
終於有此機會,勢必是要有仇報仇,有冤申冤的。
一眾百姓,七嘴八舌,把這些抖了個徹底。
什麼在米里摻沙子,什麼剋扣工錢,什麼缺斤短兩,什麼搶了別人女子當小妾,還有什麼打死人了。
有一說一,猴年馬月前的事情,都被翻了出來。
死罪變剮罪。
再讓這些百姓說下去,他們怕連好死都混不上。
“草民交代,草民都說還不行。”
相較於百姓狀告的這些,通倭那才是大事。
劉大能主動開口,朱允熥當然不會拒絕。
“當然行,給你這機會。”
就在此時,有一軍卒帶一女子走來。
“這女人說是有重要東西交給殿下。”
軍卒話落,女子跪地見禮。
“民婦鄭杏,拜見三皇孫。”
不等朱允熥開口,劉大能倒先說話了。
“杏兒,你來幹啥,快回去。”
鄭杏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先解釋了自己身份。
“民婦是劉大能小妾。”
怪不得,劉大能這麼著急。
“民婦這裡有本賬冊,願交於三皇孫。”
賬冊拿出,劉大能著急了。
“鄭杏,你他孃的幹啥?”
才剛有站起來動作的劉大能,便被旁邊軍卒一腳踹翻,狠狠按在地上,再動彈不了分毫。
朱允熥接過賬冊,大致掃了幾眼。
大多都是是進貨出貨,日期數量,記載的清清楚楚。
“你想要啥?”
這麼重要的東西,鄭杏絲毫回報都不求?
鄭杏以頭杵地,再起來時,眼裡飽含淚水。
“十五年前,民婦娘為給爹抓藥,向劉大能借貸一兩,一個月後爹病癒,但當初借貸的那一兩,卻利滾利變成一百兩。”
“爹孃一輩子都掙不了這麼多,爹去求劉大能寬限,把頭都磕破了,劉大能就是不為所動。”
“就在爹被逼的走投無路時,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