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簫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小孟將軍也是京城來的。”
衛璃立刻捂嘴。
江簫好笑地看他,又說道:“寧夫子也是從京城來的,聽說你還是最早跟著他學的?”
“對啊!”
果然,衛璃立刻就開啟了話匣子,那架勢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出生到現在都講一遍。
“寧夫子人可好,覓風將軍帶我去見他的時候他就問我的名字……”衛璃停頓了一下,語氣略微低下來,“對了,將軍不知道,衛柯的名字就是寧夫子起的……”
像他們這樣的小孩,能混入長垣軍就是最好的歸宿。衛璃記得那時候正是一片混亂,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是這一時刻加入的長垣軍。
等混亂的時期過去,剩下的孩子也不多了,大家似乎都悲觀極了。覓風就帶著他們去找了寧夫子。
寧夫子和他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衛柯緊緊拉著衛璃的手,離那乾乾淨淨的人遠遠的,看著他坐在那兒給人寫家書。
衛璃感興趣地看過去,一下就被寧宣看到了。
“然後寧夫子就問我的名字,我說我叫衛離。”衛璃伸手在自己的掌心比畫,“就是離別的離。”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難得含糊道:“我父母認點字……”
江簫幾乎瞬間明白了,衛璃的年紀與她和花捲差不多大,他的父母大抵也是在一片混亂之後扔下他去了京城。
那個時期,有點文化的人反而更不好活。
“寧夫子說我的名字不好,給了我一個璃字。”衛璃笑道,“他說我的眼睛和琉璃一樣漂亮。”
衛璃,這個名字江簫當初一眼看的時候差點以為是個女孩的名字。
可是對於衛璃來說卻是十分珍惜的名字。
“其實寧夫子當時說的時候,我也沒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我也不知道什麼是琉璃。”
江簫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過於感性的人,此刻卻也感受到了衛璃的意思。
對於當時的衛璃來說,琉璃是什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其中包含的珍惜,那一刻名字也不再成為他的負擔。
這對於衛璃來說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當名字有含義的時候,衛璃甚至覺得自己也有了意義。
會有人希望他活下去,於是他就真的有了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