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無法再改變劉魄虎想法的老人咬咬牙,提出了又一個很不要臉的請求。
“前輩可否讓我先行養傷?”
出乎意料的,劉魄虎點了點頭。
見狀,老人也不再多說什麼,趁著對方沒反悔,坐到了地上閉目療傷。對方境界比他高,更何況是江南屈指可數的人物,肯定不屑趁人之危偷襲他,所以老人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抓緊一切時間療傷。
他這後半生,都在為了叔圖鞍前馬後。可即便走到了今天的這一地步,老人也未曾後悔。舍小家,為大國,老人的“路”,代表著叔圖向江南拋去的魚線。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收網之時,魚兒卻爭先恐後地跳出漁網,甚至弄壞了這二十年來佈下的天羅地網,叫他怎能不憤怒。可在劉魄虎的面前,他不敢有憤怒,取而代之的,是體現在全身顫抖的害怕。
劉魄虎也不催他,甚至是覺得有些無聊了。轉身開始望月,那陶醉的樣子,若要被他人看到,指不定被當做一個窮酸的中年讀書人,正靠著肚子裡的點滴墨水揣摩著如何做一篇驚世的文章呢。
滿月拳師,在這個稱號裡,“滿月”二字在前。
估摸著過了半個時辰,老人胸前的血色不再,他的氣色也恢復了不少。只是老人閉目卻仍然能感知到有一片陰影,在他的面前籠罩著他,這讓他始終提不起精神。自知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老人無奈睜眼,一身氣息提至巔峰。顯然,是要做殊死一搏。
“為我叔圖。”
這四個字,擲地有聲。
“噗呲”
劉魄虎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什麼“為我叔圖”,這四個字放在他耳朵裡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就好比,住在隔壁的鄰居偷了自家的雞,在被自己發現後死皮賴臉地否認,並說是為了改伙食。這任誰聽去,都是最蠻不講理的事情。
最後看了一眼月牙,劉魄虎轉過身來。不同於老人的蓄勢待發,這位地境大能則是一身閒意,既沒有提起氣息,也沒有擺出出拳的架勢,給人的感覺,就像只是到此處賞月,僅此而已。
老人不敢率先出手,他知道自己是一定敵不過這位在江南聲名鵲起的大拳師的,而這種人物,說話也理應算話。說好的三拳,那隻要他能擋下三拳,便有了活路。畢竟到了劉魄虎那種境界,許下的承諾就相當於是借了天地作為證人,若言而不信,很可能在他們後面的修行中,影響到氣運。
當然,千機門中的那些“騙子”宗師們不包含在內。
“你覺得今天的月亮,怎麼樣?”
就在老人嚴陣以待的時候,劉魄虎突然問了一句讓老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只不過,未等老人回答,劉魄虎便抖了抖袖子,一股比老人巔峰還強的氣息就這麼被隨意抖出了。
“第一拳。”
當聽到“一”的時候,老人的精神極度集中,他將魚竿高高甩起,二人周身溫度迅速下降。如果劉魄虎有觀察先前他與那個女劍士的戰鬥,便會知道,這與之前的一式相同。
可劉魄虎真的需要了解嗎?他頭也沒回,老人蓄勢造成的水龍捲在升起後頃刻瓦解,化作了洶湧的潮水打到了岸邊而不上岸,老人的路支離破碎。就像剛要將頭探出洞的惡蛟,遇上了剛剛睡醒的真龍,只得狼狽得將頭縮排洞內。而在這小小的潛龍鎮,他劉魄虎就是真龍!第一步,“潮”穩穩地壓著“江”。緊接著,令老人膽寒已久的第一拳終於來了。沒有多餘的動作,沒有言語的修飾,甚至從頭到尾劉魄虎都沒有正視過這個不知名的老人。
他就是甩臂向前遞出了一拳。
老人隱約看到,天上的月光,好像被這位滿月宗師扯下了一撮。
當年大拳師禹蟄與劉魄虎一戰,二人亦是如此。在僵持了很久後,各自遞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