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天後,許多縹緲宗弟子都在競相打聽,宗主背的那兩人是何許人也。可問來問去,終究是些弟子間的傳聞與猜測,始終沒有一個定論,故而這個問題,化作了一粒種子,埋在了許多人的心間。
李覆舟當時也看到了宗主揹人上山的情形,而且當時他站在登山梯最靠前的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宗主背上兩人的容貌。
一男一女,女的沉魚落雁,豔若桃李,而那男子,他認識。
“我叫陳逸。”
去年秋天,那個青衫少年登山時說出的四個字,在他的心上打著擂鼓,每一擊都能濺起千疊浪,讓他心頭的疑惑更深。
那天宗主對他的態度,很不一般,甚至稱他為“賢侄”,難不成,那個少年真是宗主的親戚?
其實說來也巧,那日少年上山後,沒過多久泰行山頂就有異象叢生,接著就有仙人手筆落於天穹,後世記載是花海聖僧破境,誕生了江南史上第一位天境。
不過李覆舟並沒有把兩者聯想到一起,他並不認為那個身形瘦弱的少年會和那位聖僧有什麼關係。因為那少年身上並無靈氣波動,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怎麼會和這天底下獨一份的天下第一扯上關係?
“陳逸嗎?”
李覆舟放下手中的輕劍,摸著下巴認真地思索著。
“許師弟,你聽說了嗎,前幾日宗主聲勢浩大地提劍下山,而後又背了一男一女上山,那一天劍鳴滿山,可壯觀了!”
弛峰山腰,雲霧繚繞如夢幻的輕紗,山巒起伏似波濤般壯闊。蒼翠的樹木如同綠色的巨傘,點綴著這片神奇的天地。巨石嶙峋,彷彿古老的衛士,默默守護著這方寧靜與壯美。
而在這如畫的風景中,一位靈巧的少女如同精靈般躍入眼簾。她身姿輕盈,猶如隨風舞動的花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拂,似絲般柔順。她的面龐白皙如雪,透著一抹自然的紅暈,猶如天邊的晚霞映照。
這樣的少女,似乎和身上縹緲宗的白衣格外相搭。
“哦對,我還聽說,前幾日宗主出行,有可能是去屠龍了,現在七峰到處都在傳,宗主為人間出劍,可江南皇城那邊卻沒提到他的名字,好多弟子為宗主打抱不平呢!”
那少女顯然興致滿滿,百靈鳥般的聲音接連不斷,在這片風景極美的小天地間迴盪,可她的滿心熱情似乎沒能打動那個面若冰霜的少年,那少年八分心思用在了手中舞著的劍上,剩下二分,才是用來聆聽那位少女說的話的。
要不怎麼說時間是世間最大的殺器呢。自許靈契上山,已然一月有餘,當時那個在平樂城無憂無慮,性格開朗的男孩,已經全然變了模樣。如今的許靈契,不光眉眼變得更冷了,身形也因為練劍而變得更挺拔,整個人的氣質鋒芒初露,猶如一把劍,當他站在那裡,就代表著“劍意”兩字。
一個月,許靈契也從一個普通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小有圓滿的劍士,如今的他,和武林中的七品高手相爭,大抵不會落敗。
這樣的成長速度,可以用天才形容了。
拋去許靈契自己的天資,他的進步速度也要歸結於他的執念。當一個人心中有了執念,那便是有了動力,而少年人有了動力,走的就會格外地快。
更別說,那股執念來自滅門之仇。
“許師弟,你倒是說句話呀!”少女見許靈契毫無反應,有些嗔怪地跺了跺腳。
許靈契這才緩緩停下手中的劍,看向少女,淡淡的說道:“那與我何干。”
少女頓時語塞,半晌後才嘀咕道:“真是個冰塊。”
這個少女名為林鳶柔,是一年前拜入弛峰的一位女弟子,平生生性活潑,喜好遊山玩水,來到了以山峰著名的縹緲宗,更是經常遊歷於群山之間。故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