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好。”
“謝郎君關懷,妾身從夏國來,購得當地最負盛名的絲絹,夫家行商謀生,故運送貨物途徑此地,未料遇險,幸得郎君搭救。”
趙若薇不慌不忙應對,明知對方齊國太子身份也恍若不知,扮著商婦與其對話,希望能瞞過去。
幸好下馬車時隨手戴上面紗,不然定要被認出。
年歲久遠,比之豆蔻年華的青澀,變得更加明媚輕柔,尤其眉眼多變化。
料想對面應是猜不到她身份,畢竟趙氏女娘死了六年,誰會從已婚商婦想到身死之人呢?
僕從將點心茶水擺放整齊,晏當斟茶雙手奉上,女娘柔聲道:“請郎君飲用。”
姜衍輕輕點頭,接過茶盞,修長身形端坐,後背挺直,舉手投足矜貴風雅,全無窘態。
他斂起眉宇,手指握著白底青瓷喝過,再行雲流水般放下,周身氣派哪裡是平頭百姓所有的?
非得浸淫多年才能養出這身從容不迫,談吐不凡的氣度。
候在女郎身後的晏當低下頭,也察覺出對面人不同尋常。
盜匪雖猛,但商隊部曲眾多,即便沒有他們相助,也能脫險。
出門在外須得小心謹慎,容不得晏當不去多想。
“已半月之久,想必夫人也聽聞邊境不太平,夏涼兩國交戰,為避戰禍,連齊國邊城蕪城也嚴進寬出,夫人通商異國,路程遙遠,更是身懷有孕,夫郎怎可放心?”姜衍難得皺起眉來,言語多憂慮。
女娘輕笑,美眸半彎,放在繁複衣裙的柔夷輕輕蹭了下,“妾身謝郎君關懷,夫家就在鄭國營生,此去鄭國也是為了與郎君相聚。”
姜衍觀女娘明眸,宛如盈盈秋水,不禁想起多年前留夏國上京為質的五年,他只低位嬪妃所處,齊國皇帝皇子眾多,多達二十三者。
尚未及冠之年便被送去夏國,彼時姜衍於故國是不得寵的皇子,於夏國更是人微言輕的質子,就連上京普通權貴家的郎君都在言語上輕慢。
九年前,夏國上京。
烏蓬馬車停在轉道處,身穿褐色麻布的僕從自車上跳下來,佝僂脊背站在角落,不敢看對面豪強權貴。
此路正通往南城門,因是供給全城通行的大道,修建頗為寬敞,行過八輛雙架馬車也可,偏偏這座單架馬車被堵在路邊。
“還跟個鵪鶉縮著呢?齊國九皇子真給貴國長臉了。”
擾人惡言頻出,車內郎君不願生事已然退至路邊,可對面駕馬賓士寬道的王公子弟仍不放過。
車簾緩緩撩起,姜衍尚年少不過十六齡,一襲不顯眼的青衫襯得原本削瘦的肩膀更加薄。
同色腰帶掛著一枚璃龍白玉,是他身上唯一彰顯皇子身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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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走下馬車,宛如青竹站在車馬旁,溫和道:“許久不見,三皇子可好?”
為首者正是北涼三皇子蕭景灝,十三四歲的模樣,唇紅齒白。
蕭景灝握著牛皮馬鞭,座下駿馬,居高臨下望著,頗有不樂意草草罷手的意味,氣焰十足囂張。
同他並排駕馬之人乃另外兩國皇子,同是留夏為質,異國抱團乃常有之事。
幾個皇子身後跟著黑壓壓的護衛,對比起來,姜衍只帶一僕從,實在寒酸。
蕭景灝呵呵冷笑,肩膀朝後仰,眯眼看人,渾不將其放在眼裡,涼涼道:“本皇子不好,見到齊國九皇子就更不好了。”
馬上另外兩名皇子起鬨大笑。
寬道沒有平民停留看戲,匆匆繞過,生怕惹禍上身。
涼齊不睦多年,就在前年齊國聯合鄭國進犯涼國邊境,蕭景灝為難姜衍,大抵因為這個。
姜衍恍若沒聽到嘲諷笑聲,平靜的站在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