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墨尋借家人之手給她寄來的信。
信的內容並不長,寥寥數語。
懷芷瑤讀完信,沉默片刻,她拈起信的一角,將其慢慢靠近桌上燭火。
火苗貪婪地舔舐著信箋,紙張漸漸泛黃、捲曲,最終化為灰燼。
翠微好奇難耐,驚愕於小主的舉動,“小主,信裡面是說了什麼內容麼?”
懷芷瑤眸中的哀傷隱去,深遠而平靜,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翠微,宮中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今,我也有了。”
當晚,燈火闌珊,夜深人靜。
懷芷瑤孤身溜出永寧宮,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生怕被巡邏的禁軍發覺。
這還是她入宮後第一次逾矩冒險。
寒夜的冷風如冰刀般割著她的肌膚,密密麻麻的疼痛帶來清醒,她悄然潛行來到東邊花園的一處角落。
花園空寂無人,角落更是靜謐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往前走了數步,踏入黑色陰影,卻見殘花敗葉的堆積處,一個身著赭色宮袍,太監打扮的背影靜靜佇立。
此刻夜色沉沉,月掛疏梧,雪影斑駁,他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有些孤寂落寞,仿若與這清冷的夜色融為一體。
懷芷瑤無聲靠近,繡花鞋踩中深埋雪地的一截枯枝,發出“噼啪”一聲。
那人轉過身來,哪裡是什麼太監,分明是榮國公世子沈墨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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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尋縱然頭戴巾帽,著寬大暗色宮袍,亦難掩他的昳麗形容。
膚色很白,眸似點漆,鼻若懸膽,氣質悽清出塵,高潔如朗朗明月,觸不可及。
雪色並月色的光輝交織,被稀葉疏枝切割,落在他暗色衣裳的肩上,仿若開了白色的花。
懷芷瑤不禁望之出神,秀眉高挑,明眸圓瞪,難掩驚訝之色。
沈墨尋率先開了口,徐聲說道:“我在宮內不能久留,須得長話短說。你今夜前來赴約,想必是應下了我的懇求吧。”
他清冷朔雪的聲音鑽入耳蝸,撩撥腦海裡的弦。
懷芷瑤低首,披風邊沿遮住薄紅的耳珠。
“昔日我父親離京,說的好聽是自請前往偏僻之地出任縣令,實則是被士兵押送著出城。彼時,族中眾人皆對父親避之不及,深恐被牽連,遭受新帝的猜忌。”
“只有我身為父親女兒,親自送父親出城。可那時家中錢財已盡數上繳國庫,我身無長物,連打點的銀子都沒有。”
“就在我絕望無助之時,有幸遇見了世子。世子慷慨解囊,贈予我三十兩碎銀,讓我得以給父親一路周全打點。那三十兩銀子,在您眼中或許不算什麼,但於當時的我而言,卻猶如救命稻草。”
“所以……”她抬頭,耳珠的薄紅褪去,轉而漫上雙頰,神情激動,“無論世子有何事吩咐,我都會做到,只求能報答您的恩情。”
……
:()奉天承孕:帝王拋硃砂痣後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