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東西暴露在外了。”
“暴露在外?”寧朝盯著他,似乎不明白這話的含義。
“沒錯。”陳楓微笑著說道,抬手指了指帳外,“就比如最近草原上的這些流民亂象,那些從草原跑出來的百姓可不是默不作聲的。”
“他們總得活,總得吃,到了大周邊境討生活時,會不會多嘴?”
“這些流民多數不過是底層百姓,能知道什麼?”寧朝眉頭一挑,反駁道。
“他們知道的不多,但加起來就很多了。”
陳楓語氣篤定,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溫和,“某一部的馬匹為何瘦骨嶙峋?某一部的青少年為何短短一年間驟減?”
“這些零碎的小資訊,從這麼多人口中流出,再結合商路沿襲的貨物變化,我要是看不出來,那才真是瞎了。”
“加上其他商賈的隻言片語,馬匹、糧草、銅鐵哪一項原料的缺口。”
“甚至是騎兵排程的不均衡,我稍微分析一下,便能大致推測出局勢。”
“所以,寧將軍,憑這些東西,寫出那封密信,並沒有您想得那麼神秘。”
他說到這裡,神色淡定。
看起來雲淡風輕,偏偏每一句話都是在鋪陳一個不可忽視的大局觀。
營帳內的燈火此刻似乎格外溫暖,可映在寧朝眼底,卻透著不一樣的壓迫感。
寧朝此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雖然不是武國的朝臣,但常年為女帝效力,自然知道邊關不可能毫無漏洞。
但面前的陳楓,竟僅憑這些看似瑣碎的資訊。
就能將十八部的局勢推演得幾近分毫不差,這種洞察力,實在讓她震驚。
帳外偶有士卒走動的腳步聲響起,但並沒有打斷營帳內的寂靜。
“陳公子果然聰明過人。”
過了許久,寧朝才開口。
聲音平靜,卻帶著幾分深意,“不過我不明白,既然這些問題這麼顯而易見,為何武國的朝臣卻始終看不透?”
陳楓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牆邊燈火前。
拾起一根火柴,將燈芯調大了些,火光頓時跳躍得更明亮。
他回過頭,笑得溫和:“因為,身在局中者往往看不清局;外人‘無知’,反而能看的更遠些。”
寧朝眉頭微皺,似懂非懂。
寧朝低頭沉思,雙手抱臂,神色凝重。
燈光投下她稜角分明的輪廓,火影搖曳間顯得凌厲如刀。
這個男人,不按常理出牌,言辭間的智慧裡透著股讓人難以忽視的咄咄之勢。
“外人無知……”她喃喃自語,隨即抬起頭。
:()流放邊關當縣令,你囤貨自立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