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溫靈煙沒注意那人在捅了周屹南後短暫的懊惱憤怒,她或許會相信他說的話。
可是她看見了。
肇事者失手後,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甘和邪惡,全在裡面。
靜默幾秒,她說:“周屹南,你撒謊的時候,其實很好猜。”
天邊泛起青白,細細的光從病房窗戶射進來,襯得原本蔫掉的綠蘿,仍有翠的希望。
他盯著她。
溫靈煙將他被角往上掖了掖,“你好好休息。”
還沒走兩步,手腕熨上一股溫熱,截去了她的路。
溫靈煙指尖蜷縮兩下,視線往下,停在修長清冷的男人指骨。
周屹南迎著她的目光,喉結滾動,可憐巴巴問:“你生我氣了嗎,你要走了嗎?”
溫靈煙眉尾輕輕一挑,不解剛剛還趕她回去休息的男人,變卦這麼快。
“沒有,你不餓?我要出去買早餐。”
“……”
瞧她滿臉寫著‘你怎麼這麼黏人、比拉米還黏’的表情,太子爺罕見地紅了耳尖。
溫靈煙卻不放過他:“你耳朵充血了?”
“……”
周屹南將手往被子裡一塞,撇過腦袋,揹著她的姿勢,聲音低低的:“是背部傷口的血流進去了,好疼。”
“……”
溫靈煙湊近一點,伸手捏了捏他耳朵,一本正經地拆穿:“哦,就光疼嗎,不燙?”
“……”
周屹南“譁”的一下掀開被子,扭回腦袋,長臂往她腰上一攬。
人被硬生生拉倒在病床上。
她眉毛一蹙,雙手撐在他身側,再次警告:“你不要亂動。”
周屹南現在不僅背痛,下面也痛,於是他幽幽地盯著她的唇,恬不知恥道:“你把我捏硬了。”
“……”
溫靈煙一時半會兒沒轉過腦筋,“你耳朵金子做的?”
“……”
兩人挨的很近,他的鼻尖不是消毒水的味兒,是她的香味。
周屹南側過身,手扶上她後脖頸,嗓音嘶啞:“溫靈煙,我不想吃早飯。”
她莫名其妙:“那你要幹什麼?”
眸色風情繚繞,他得寸進尺道:“給我親一下。”
“……”
溫靈煙呼吸輕了兩秒,立馬推開他,冷冷的:“生病了就別胡鬧。”
周屹南眼裡浮起幾縷怨念,卻也沒鬆開她手腕:“那我不要這樣趴著,我上身都趴麻了,下身再麻,你下次還拿什麼欲仙欲死。”
“……”
溫靈煙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巴子。
然後甩開他的手,將男人扶坐起來,在他腰後順便塞了一個枕頭,讓他坐得舒服點。
做完這一切,見她又要抬步走,他不厭其煩地拽住她。
周屹南想到附近商圈人多車流多,想起藏著找不到人影的周培,“你別去,我不放心你自己單獨買東西,姚松呢,打電話讓他買。”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只不過推開病房門的,不止姚松,還有從公司急急忙忙趕來的陸瑤、周丙申。
陸瑤看到溫靈煙,稍愣,三兩步來到床邊,焦心問:“痛不痛?怎麼回事兒這是,嚴重嗎?醫院院長給我打電話說屹南受傷,我還不信。”
溫靈煙眼睫顫了一下,有些抱歉道:“陸阿姨,對…”
周屹南牽住她的手,護人的意思很明顯,語氣寡淡地打斷:“死不了,您怎麼有空來,難為您了。”
陸瑤表情一僵,腳步往後退了一步。
周丙申在後面接住陸瑤,擰眉輕呵:“你媽也是剛下飛機出差回來,就來看你,怎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