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砰的一下,往後狠狠栽倒,周屹南猛地站起來,眼尾印著血的紅,“你休想!”
病房再次陷入令人心慌的死寂。
或許意識到自己太兇了,意識到她還在生著病,周屹南狠狠汲氣,隱去不安和焦躁,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別想其他的”,便奪門而出。
他怕自己再多待幾秒,就會暴戾地把她拽起來盤問。
溫靈煙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乾澀的眼眶還是潮溼一片。
白色的床單上沾滿了水漬。
她在周屹南出國的第二個月月末,發現自己一向很準的月經沒來。
但她以為只是那段時間涼的喝多了,導致月經延期,直到她開始看著食物就犯惡心。
她終於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她對那個想法感到荒謬,因為她清楚,每次做都有措施,周屹南在這方面比她還嚴謹。
後來,她就去偷偷買了一根驗孕棒。
測出來是兩條槓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偌大的客廳呆坐了整整兩個小時。
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極小的機率事件,砸到了她頭上,砸得她頭暈眼花,砸得她六神無主。
她有想過給周屹南打電話,可是她也會想,他會要這個孩子嗎?他一聲不響地離開,會接受這個意外嗎?會不會讓她打掉?
可是溫靈煙那時還是愛他,她想要這個小生命,她又是學生物的,她對生命永遠存在敬畏之心。
只是,她沒想到過,三月初,她的小腹就陣痛無比。
她終於打電話給周屹南。
但打不通。
他連她的電話都不接。
她不希望生下來的寶寶沒有父愛。
所以前陣子,周爺爺總提到生孩子時,她都下意識地想逃避。
她無法忘記一個生命,在身體裡流失的痛感。
在她看來,那是一個比闌尾炎還疼的病。
溫靈煙曾在那短暫的時日裡想,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她會給ta取什麼名字呢?做媽媽應該注意什麼呢?ta會喜歡拉米嗎?拉米會喜歡ta嗎?
然而,這些問題並沒有答案。
這十多年的暗戀,溫靈煙現在想把它畫上句號了。
她當初就不該不知死活地以為,先做就可以再愛。
如果她以後有女兒,她一定會告訴女兒,不要這樣做這種廉價的事。
凌心悅和上司聊完工作回來,就見到溫靈煙像根木頭一樣側躺著。
她著急問:“身體不舒服?”
溫靈煙看著搖搖頭,問:“心心,你有認識的比較靠譜的律師嗎?”
凌心悅微愣,坐她旁邊,幫她捋順頭髮,“怎麼了,想告楚離歌那個小妮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