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還沒回來?”
拉米輕輕地嗚咽,可憐得不行。
他猛地站起來,就往主臥房間走,開啟燈。
床上草莓熊等玩偶,全沒了。
煙粉色的床單、被褥,全部換成黑白的。
他往衣帽間走。
領證那天,給她添置的高定衣裙,完好無損地掛著,陸瑤給她買的首飾珠寶,也靜靜地躺著。
腸胃猛烈絞痛著,神經末梢劇烈跳動著。
周屹南往裡走,嘩的一下,他拉開最裡邊的櫃子,那是她放置貼身衣物和便裝的地方。
空蕩蕩一片。
瞳孔瑟縮幾秒,他虛浮地後退幾步。
磕磕畔畔地返回客廳。
玻璃櫥窗裡,她最喜歡的保溫杯,也沒有了。
周屹南跌回沙發上,把拉米抱到腿上來,沙啞問:“你早就發現了對不對,早就發現她走了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是不是?”
這麼一聲不響的。
都說是胃是情緒的器官,可是他的心臟怎麼也在緩慢地撕疼?
可是,她現在能住哪兒去?
拉米看著爸爸微微發白的面龐,往地上一跳,走到電視櫃下的抽屜裡,叼出一個小盒子,回到他身邊,在他的掌心放下。
周屹南垂眼。
一盒胃藥。
周屹南吞下兩粒,翻開通訊錄,手指劃拉兩下,又退出來。
枯坐到凌晨四點,他給她發出一條資訊:【今天白天有時間,可以簽字】
手機被扔在茶几上,他小臂撐著膝蓋,螢幕的光照在他臉上。
他盯著對話方塊,另一隻手掏出一根菸。
打火機的火花,灼熱刺燙,煙沒點燃,燒到了指骨。
他無知無覺,把菸頭對準,幾縷青煙纏上他晦暗的眸色。
黎明破曉,手機的光都未曾亮起,菸灰撒落了一地。
姚松按時來接他,敲了幾聲,門從裡面開啟。
拉米歪頭瞧他。
姚松一呆,“你給我開的?”
拉米搖搖尾巴,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轉,身子往後退,示意他進來。
姚松擺擺手:“不用,你去請周總出來。”
拉米眨眨眼睛,去叼他的褲腳,把他往裡拖。
姚松只好帶上門進去。
不見周總,卻見凌亂的茶几、沙發上未曾拆開禮袋的包包。
他又是一呆。
環顧一週,才遲鈍地品過味來:“周總不在家?”
拉米又搖搖尾巴。
“太太也不在家?”
拉米趴到一塊地毯上窩下,不動了,神情落寞。
姚松心裡驚駭,連忙撥通電話。
小祖宗!今早還有一個有關2億專案的會議!
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周總…”
“推遲,我今天離婚。”
周屹南將保時捷泊在小區樓棟前,憑印象上樓,來到一戶門口。
他摁門鈴。
沒人應。
他再摁。
依舊如此。
摁到十分鐘後。
門攜著一陣兇猛的風,把他額前碎髮吹得翻飛。
“哪個殺千刀的,一大早就擾人好夢,自己不睡,也不讓別人睡,腸子裡的屁沒處放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