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用力左右抻了抻因為睡姿不正確導致了僵硬的脖子,又用手使勁揉捏了幾下同樣原因痠痛了的肩膀。這才落地施施然領著大黃牛走入衙門。
這個時候太陽跳出了天邊,已經過了黎明到了清晨。衙門門前的路上雖然還是冷清,但還是偶爾有些車馬行人經過了。也只有這個時候的衙門門前才偶爾見到些車馬行人。其他的時間,衙門門戶大開,車馬行人都是避開這條路的。
不過今天衙門卻一改往常臨近晌午才敞開門的常態,兩扇破舊掉漆的黑色門板被支到兩側。兩個衙役摟著水火棍,一個呼嚕連天倚在大門左側少了一條腿的石獅子上,一個仰著脖子口水直流地坐在門檻上、倚著門框的腦袋頻頻點頭。
那條被衙役坐著的門檻斷了一截,露出好大一個缺口。缺口上散落一些木屑、碎木頭垂垂欲墜,其中一些在寇幽和大黃牛邁入時被走動帶起的風吹落。
從大門到大堂十幾步的距離上,參差不齊的石板東一塊、西一塊的散落著鋪到了地上。這些石板有的經歷了五馬分屍,佈滿了裂痕;有的欲與天公試比高,一角翹起斜著向上;有的嚴重社交恐懼症,把自己陷在泥土裡,僅剩的一角拽了一縷雜草遮住自己漏出的部分;還有的,自己一個感覺怪無聊的,跟旁邊的石板玩起了疊羅漢。
大堂的硃紅色柱子搖搖欲墜,被幾根粗木頭支了起來。幾縷清晨的陽光不由分說的跑進大堂,直直停在了地上。
一道陽光不喜歡地上的冰冷,直接照射到了公案上,揚州城父母官、知府米洪米大人口水吐沫星子直飛,他一腳踩在太師椅上,一手指著自己家小舅子師爺騰思涯破口大罵。
他又是引經據典,又是村夫粗鄙之語。內容從天地君親師到雞毛蒜皮一併涵蓋。對面的師爺同樣不甘示弱,面紅耳赤,強詞奪理也要佔上三分道理。
寇幽走入大堂,見到兩人一副生死仇家的模樣見怪不怪。他靜靜聽了片刻,咧嘴笑著咳嗽了一聲。
正在吵架的兩人被這聲咳聲打斷,兩人一起轉過頭來看到了進了大堂的寇幽。踩著太師椅的知府米洪面色一喜,踩著太師椅的腿也放到了地上。他正了正腦袋上的官帽,臉上都笑開了花,他兩瓣嘴唇微微張開就要跟寇幽打招呼。
同樣看過來的師爺,看到了是寇幽進來。與知府米洪是截然相反的態度,暗自啐了一口,臉色變得跟打翻了硯臺一樣烏黑。
“是寇幽你回來了啊!快來快來,你快快給本知府評評道理!”知府米洪搶先說道。“這霍家送來了三千兩銀子,我要兩千兩,師爺非要對半劈。你說說哪有這樣的道理?”
師爺本來看見了寇幽不高興,不願意張嘴,聽到知府米洪的話,眉頭一皺,心中不平忿忿開口:“霍家送來的銀子,憑什麼就你要佔這大頭!我佔小頭?今天就要對半劈!”
知府米洪聽了也是不忿,道:“你這是說的哪裡的道理?憑什麼你說對半劈就對半劈?”
師爺怒道:“憑我姐!憑這銀子是霍家託我送來的!”
師爺不提他姐姐還好,一提他姐姐,知府米洪更是惱怒,說道:“你姐?你姐!憑你姐也不行!今天這銀子我就得佔大頭!誰來都不好使!他霍家這銀子不是送給你的!是送給我的!”
師爺提了自家姐姐也沒有震住米洪,頓時感覺沒了面子,胸口血氣上湧,把臉染得通紅。道:“好哇!米洪!你個白眼狼!你連我姐都不怕了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是不是想休了我姐!再娶個小的伺候你啊!”
“你胡說!別血口噴人!本官這是論事理!哪裡說了什麼要休了你姐的,你不要含血噴人!”知府頓時急了,一蹦三尺高,直跳著腳道。原來這知府米洪是一個懼內的,一聽小舅子這麼冤枉他,他當然急了。
“那咱們就對半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