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混著海葵腐爛的惡臭在口腔裡漫開。
莫辰禕的體溫透過沖鋒衣傳來,他握槍的右手穩穩圈住我的腰,戰術手電光束掃過那些與我們面容相同的屍體時,我聽見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跟緊我。\"他喉結滾動的聲音擦過我耳畔,軍靴碾碎滿地冰晶。
當我們跨過水晶棺投下的陰影時,那些浸泡在防腐液裡的\"鍾梓萱\"突然同時睜開了眼睛。
嚴啟翰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潰爛的胸口正在汩汩滲出藍綠色液體。
楊卓禹突然抽出鏽跡斑斑的水手刀,刀尖對準穹頂垂下的藻類人臉:\"十七年前在瑪麗皇后號......\"
\"現在不是回憶的時候!\"莫辰禕的斷喝讓所有人一震。
他扯下頸間的防水袋,裡面泛黃的航海圖正滲出與嚴啟翰傷口相同的熒光。
當圖紙展開的剎那,祭壇後的珊瑚壁突然裂開一道暗門,腥鹹的霧氣裹著某種電子元件燒焦的氣味噴湧而出。
我搶在所有人之前將熒光棒扔進暗門。
在冷光炸開的瞬間,看清了內壁上密密麻麻的象形文字——那是用放射性同位素蝕刻的,每個字元都在黑暗中蒸騰著詭異的青煙。
\"跟著光斑走。\"我扯住正要往裡衝的遊沐陽,她相機鏡頭已經凝結著冰碴,\"這些水霧帶電,你們看。\"指尖輕觸懸浮的液滴,滋啦作響的火花立即驗證了我的猜測。
莫辰禕突然將我往懷裡一帶,軍刀擦著我耳際飛過。
金屬相撞的脆響中,一柄青銅魚叉深深沒入我們腳邊的珊瑚礁,叉柄上纏著的海藻還在蠕動,分明是方才垂在穹頂的那些。
\"是壓力感應機關。\"他示意眾人貼著左側冰壁移動,自己卻突然轉身衝向右側。
當軍靴重重踏上某塊地磚時,整面珊瑚牆突然翻轉,露出後面佈滿銅鏽的蒸汽管道系統——那分明是二十世紀初遠洋郵輪的構造。
遊沐陽的尖叫就在這時撕裂了凝滯的空氣。
她為了拍攝牆縫裡閃爍的藍光,整個人撲在了中央地磚上。
剎那間,十八根鎢鋼尖刺從天花板暴雨般墜落,楊卓禹的酒壺在千鈞一髮之際擲出,琥珀色的液體在空中炸成一片火網。
\"蹲下!\"我拽著胡昭遠滾到牆角,看著燃燒的威士忌將鋼刺熔成赤紅的鐵水。
姜翊的白大褂下襬瞬間焦黑,他卻在濃煙中死死盯著牆面:\"你們看!
那些文字在重組!\"
果然,被高溫扭曲的空氣中,放射性同位素正在重新排列組合。
嚴啟翰突然跪倒在地,潰爛的指尖在地面劃出帶血的軌跡:\"這是古腓尼基語和瑪雅曆法的疊加......\"
\"不對!\"胡昭遠扯開領口,露出掛在胸前的密碼破譯器,\"這些是二戰時期德國海軍用的恩尼格瑪密碼,你們看第三行的模進規律......\"
兩人的爭吵聲在密閉空間裡不斷反彈。
姜翊扯著嚴啟翰的胳膊要往牆邊按,胡昭遠卻舉著破譯器要掃描穹頂。
遊沐陽的鏡頭不斷在他們之間晃動,直到莫辰禕突然將冰涼的槍管貼在我後頸。
\"看祭壇。\"他聲音輕得像海妖的絮語。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些水晶棺裡的屍體不知何時都坐了起來,十二雙與我們一模一樣的眼睛正透過防毒面具注視著我們,她們指尖都纏繞著同樣的透明絲線——正是之前在教堂觸發坍縮的那種。
冷汗浸透了我的後背。
當姜翊再次試圖觸碰牆面時,我猛地抓起地上一截熔化的鋼刺:\"都別動!\"燒紅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