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禕的掌心及時扣住我的後頸,他指間夾著的金屬片正反射著天花板的應急出口標誌 —— 那是今早在我枕頭下發現的奇怪零件,冰冷而堅硬。
文硯之突然跪倒在地,他的平板電腦滾到袁嘉佑腳邊:“磁場強度突破三萬高斯了!” 他慘白的臉被螢幕藍光映得像具骷髏,藍光陰森詭異,“這和上週客艙集體夢遊事件發生時的資料……”
“讓開!” 袁嘉佑抓起平板就要往盒子上砸,被古睿淵用保溫箱擋住。林清遠趁機甩開莫辰禕的鉗制,染血的繃帶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暗紅弧線,如同一道血腥的軌跡。段慕白的機械臂擦著我的耳尖掠過,貨架上的救生圈應聲炸裂,炸裂聲如同驚雷般響起。
混亂中我摸到盒蓋邊緣的凹槽,七十年前的老青銅竟帶著深海般的寒意,冰冷刺骨。莫辰禕的呼吸突然噴在我耳後:“戌時三刻。” 他聲音輕得像甲板下的老鼠啃噬纜繩,細微而神秘,“還記得天文臺時鐘停擺的時間嗎?”
我渾身一顫。那天傍晚我們被困在失控的觀星艙,全息星圖突然變成血紅色,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當時莫辰禕握著我的手指向畢宿五,說這顆恆星的光要走六十五年來到我們眼中 —— 而此刻我頸間的星軌紋路,正精確對應著六十五光年外的某個座標。
“咔嗒。” 沒人看見是誰觸發了機關。青銅盒突然裂開七道稜線,磷光如活物般鑽出縫隙,如同幽靈般飄蕩。古睿淵的保溫箱砸在地上,胰島素針劑在滿地玻璃渣裡滾動,玻璃渣在燈光下閃爍著鋒利的光芒。文硯之的鏡片蒙上一層詭異的藍霧,他正在用白大褂袖口瘋狂擦拭,藍霧如同一層神秘的面紗。
“都後退!” 段慕白張開機械臂將眾人擋在身後,電子眼閃爍的頻率暴露了他的恐慌,如同慌亂的訊號燈。林清遠卻突然安靜下來,他染血的指尖懸停在盒蓋上方三厘米處,像個突然斷電的機器人,靜止的姿態如同雕塑。
我聽見莫辰禕的喉結滾動聲,細微而清晰。他握著我的那隻手正在滲出冷汗,這在他身上簡直比海嘯還罕見,冷汗溼潤而冰涼。
盒蓋緩緩升起時,貨艙突然灌進鹹腥的海風,帶著濃烈的海腥味,遠處傳來遊輪汽笛的長鳴 —— 本該在凌晨啟航的汽笛,汽笛聲悠長深沉。
青銅盒裡靜靜躺著一枚稜鏡,表面蝕刻的星圖讓我渾身血液倒流,神秘而震撼。那是我們被困觀星艙那夜,莫辰禕用威士忌在舷窗上畫給我的仙女座星雲。而現在,稜鏡中央嵌著的暗紅色晶體,正與我鎖骨間的畢宿五印記共振出灼痛,如同烈火灼燒。
“是脈衝星計時陣列。” 莫辰禕突然開口,他溫熱的唇幾乎貼上我的耳廓,溫熱的氣息如同一股暖流。“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星際信標嗎?” 他的手指突然按在我頸動脈上,那裡有我們初見時被纜繩勒出的疤痕,粗糙而凸起。
貨艙頂燈突然全部亮起,晃得人睜不開眼,強光刺得眼睛生疼。我最後的清晰畫面是段慕白的機械臂抓向稜鏡,而文硯之的驚叫與汽笛聲混成尖銳的和絃,尖銳刺耳。
莫辰禕將我猛地拉進懷裡時,我聞到他襯衫下藏著海鹽與硝煙的氣息 —— 那是今晨他在輪機艙消失兩小時帶回的味道,濃烈複雜。
當我的指尖終於觸到稜鏡冰涼的表面,餘光瞥見莫辰禕垂在身側的手。他向來穩定的手指正在微微震顫,那弧度竟與青銅盒裂開的稜線完美重合,細微而有節奏。貨艙通風口灌進的海風掀起他額前碎髮,那下面藏著的新鮮擦傷還在滲血 —— 是今早他說撞到艙門時留下的,血跡鮮紅溼潤。
莫辰禕的拇指突然摩挲過我的虎口,像夜航船擦過暗礁時輕微的震顫,輕柔而微妙。我抬頭正撞進他眼底,那汪總像淬了冰碴的深潭此刻融成春汛,倒映著我鎖骨間明滅的畢宿五印記,溫柔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