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柱上的饕餮紋咬住丁瑤的衣角時,任寒的劍鋒已經挑碎了三頭猙獸的喉骨。
腥臭的妖血潑在祭壇殘磚上,竟化作跳動的赤色焰苗,將那些嵌在地縫裡的古老符文依次點燃。
"三百二十一步震位!"丁瑤指尖捏著冰魄綾碎片,殘存的極寒之氣在她掌心凝成羅盤。
她後背緊貼著青銅柱上凸起的星宿圖,能清晰感覺到任寒揮劍時掀起的靈力颶風——那傢伙果然又擅自逆轉了經脈,燭龍逆鱗在劍柄上發出的泣血聲,震得她識海里的本命法寶都在顫動。
任寒反手削掉撲向丁瑤的蠱雕頭顱,靴底在血泊裡拖出半道焦黑的痕跡。
妖獸們撕裂地脈湧出的濁氣正瘋狂侵蝕護體罡氣,他能清晰看見自己散落的銀髮末端開始泛灰,這是靈力即將枯竭的徵兆。
可當眼角餘光瞥見丁瑤腕間閃爍的定魂珠時,丹田突然竄起簇幽藍的火苗——三年前蝕骨淵底的畫面不合時宜地浮現,少女攥著他染血的袖口說"你若入魔,我替你鎮魂"時,睫毛上還凝著九幽冥火的霜花。
"發什麼呆!"丁瑤突然甩出三枚玉清雷符,紫電擦著任寒耳畔炸開,將兩隻從地底鑽出的土螻劈成焦炭。
飛濺的碎石劃破她側臉,血珠滴在瑩白定魂珠上,竟讓那些血色紋路如活物般扭動起來。
任寒喉間溢位聲沙啞的嗤笑,劍鋒突然插入祭壇中央的陰陽魚眼,磅礴劍氣順著地脈裂隙灌入,整座山谷都響起令人牙酸的崩裂聲。
七隻朱厭踩著同伴屍體躍起的瞬間,任寒的瞳孔驟然縮成豎線。
他左手結出的天罡印還未成型,右肩已被獸爪撕開深可見骨的血口。
劇痛反而讓靈臺清明瞭一瞬,他終於看清那些火星凝成的符文,竟與丁瑤手中定魂珠上的紋路首尾相接——難怪這丫頭從半刻前就神色有異。
"丁瑤!"任寒突然旋身撞進獸群,任憑獠牙刺穿腰腹也要抓住那隻為首的猙獸。
妖獸金瞳裡倒映出他染血的笑容時,燭龍逆鱗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
丁瑤幾乎是本能地擲出定魂珠,瑩白流光沒入劍氣的剎那,整座祭壇的地磚同時浮空,露出下方湧動著混沌之氣的巨大陣圖。
任寒咳著血將本命劍釘入陣眼,聽見自己骨骼在獸爪下碎裂的聲響居然帶著韻律。
濁氣順著傷口湧入經脈的灼痛裡,似乎混進了某種清涼的溪流。
他忽然想起昨夜替丁瑤疏通淤堵的靈脈時,姑娘髮梢掃過他手背的觸感,比此刻穿過指縫的靈氣還要柔軟。
丁瑤的驚呼被獸吼吞沒的瞬間,任寒整個人突然被赤金光芒吞沒。
那些啃噬他血肉的妖獸像是撞上了看不見的銅鐘,獠牙齊齊崩斷。
定魂珠在陣圖上空瘋狂旋轉,將溢散的濁氣與靈氣攪成旋渦——無人注意到,任寒傷口滲出的血珠正逆流回體內,連帶著方圓十里的草木靈氣,都在他足底匯聚成發光的溪流。
---任寒的銀髮在靈氣旋渦中獵獵飛舞,腰腹間被獠牙貫穿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他低頭看著掌心躍動的幽藍火焰,突然發現那些被燭龍逆鱗吞噬的妖獸殘魂,竟在靈脈裡凝成三枚冰稜狀的印記。
"當心左側!"丁瑤的冰魄綾突然纏住任寒手腕,將他拽離原地。
七道墨綠色的毒液擦著衣襬濺在青銅柱上,瞬間將饕餮紋腐蝕成蜂窩狀的孔洞。
任寒藉著拉力旋身揮劍,劍氣裹挾著方才吸收的草木靈氣,竟在半空凝成萬千碧色箭矢。
這是他在蝕骨淵底悟出的新招式——星河倒卷。
妖獸們的哀嚎聲被箭雨破空聲淹沒,任寒的瞳孔泛起妖異的金芒。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縷靈氣在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