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嗅到了危險——不是來自門戶,而是任寒體內那股越來越不穩定的吞噬之力。
當青銅門徹底融化的瞬間,任寒突然轉頭對她笑了笑。
那個笑容裡帶著他初入修仙界時的鋒芒,又混雜著丁瑤從未見過的蒼涼,像是穿過萬千時光的旅人終於找到了錨點。
然後他整個人化作流火撞向門後的虛無,裹挾著所有暴走的靈力,在混沌中撕開一道泛著青銅鏽色的裂縫。
"任寒!"丁瑤的嘶喊被狂湧的時空亂流吞沒。
她看見那道裂縫正在自我修復,而任寒的氣息正在急速衰弱。
本命劍脫手射出的剎那,劍柄上的並蒂蓮紋突然綻放——那是上個月任寒醉酒時刻下的防禦陣,說是抵得上三百張尋人告示。
劍光沒入裂縫的前一秒,丁瑤恍惚看見任寒後頸的鼎耳紋路活了。
那些青銅色的脈絡正瘋狂抽取門內溢位的暗金靈力,像在餵養某個即將甦醒的存在。
而當她終於抓住任寒滾燙的手腕時,整個混沌空間突然響起了清晰的鼎鳴。
任寒手腕上的青銅紋路突然泛起妖異的紫光,經脈裡奔湧的靈力發出江河倒灌的轟鳴。
丁瑤的劍鋒還懸在切斷靈力連結的位置,卻見那些即將撐破他面板的暗金流光,突然被某種更兇悍的力量拖拽著縮回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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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丁瑤的耳墜被勁風颳得叮噹作響。
她看見任寒束髮的緞帶寸寸崩裂,髮絲間翻湧的靈力凝成實質,竟在半空結出三朵燃著青焰的蓮花。
混沌空間裡漂浮的隕石碎片開始震顫,像是被無形的手撥動的算珠,叮叮咚咚撞在任寒周身三丈外,碾成齏粉的剎那爆出璀璨星屑。
任寒喉間溢位一聲悶哼,五指深深扣進青銅門板。
那些液態金屬突然像被火烤的活蛇般扭曲起來,原本要侵蝕他手臂的暗紋,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灰白。
丁瑤敏銳地察覺到,他後頸的鼎耳紋路正在吞噬門內溢位的遠古氣息——就像飢渴的旅人痛飲山泉,連帶著她腰間本命劍的並蒂蓮紋都泛起暖意。
"別分心。"任寒的聲音裹著金石相撞的震顫,左手突然拽住丁瑤的袖口。
她踉蹌跌進他靈力籠罩的範圍,恰好躲過一道劈在殘影上的血色雷霆。
兩人交錯的衣袂間,丁瑤嗅到淡淡的霜雪氣息——那是任寒運轉特殊靈根時特有的味道,此刻卻混進了青銅鏽的腥澀。
七十二根隕石柱再次亮起時,任寒的瞳孔已經變成熔金之色。
他並指劃過虛空,那些困住他們三日有餘的星象圖,竟被他指尖溢位的靈力絲線生生織成羅網。
丁瑤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古戰場,這人就是用類似的招式,把元嬰老怪的護身法寶改造成了捆仙索。
"坎宮水位偏移了三十度。"任寒突然低笑,攥著靈力絲線的手腕猛地翻轉。
整個八卦迷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懸浮的隕石柱竟被他當成算籌,在空中劃出北斗吞尾的軌跡。
丁瑤看著那些被強行扭轉的星辰,忽然明白他為何要放任門戶吸收之前的攻擊——這瘋子早就把青銅門當成了演練新陣法的沙盤。
當第三顆隕石在任寒掌中炸成光點時,青銅巨門終於發出龜裂的脆響。
門環上的饕餮紋開始滲出暗紅血珠,那些血珠尚未落地就化作燃燒的符文,在虛空織成密密麻麻的咒殺網。
丁瑤的本命劍突然發出預警的顫鳴,劍柄上的並蒂蓮紋竟自動展開成陰陽魚圖案。
"瑤光映雪,第七式!"丁瑤的劍鋒攪碎三枚血色符文,卻發現任寒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
他任由那些燃燒的咒文貼上後背,特殊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