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轉——就像三百年前那個青年放棄飛昇時,在祭壇上畫的最後一筆。
任寒的掌心貼著丁瑤的手背,少女指尖的銀輝與靈根溢位的星輝正在融合。
他忽然想起在寒潭療傷時,丁瑤曾用銀簪挑破他衣襟,說修仙之人不該總把傷口藏著——此刻經脈裡流轉的暖意,倒真像她那時指尖的溫度。
"別分神。"丁瑤突然咬破舌尖,噴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血珠懸空凝成八卦圖案,將纏繞在四周的猩紅咒文逼退三寸,"你靈根裂紋在吞噬我的本命銀輝!"
任寒喉間泛起腥甜。
那些本該撕裂經脈的狂暴靈力,在融合銀輝後竟化作細碎的星河,順著裂紋滲入靈根深處。
他看見青銅鼎虛影裡飄出三百年前的月光,鼎身上那些與靈根紋路相同的凹槽,此刻正貪婪地吮吸著交融的靈力。
"東南巽位!"丁瑤突然抬腳踢飛一塊崩落的岩石。
任寒會意,並指劃出的劍氣裹挾著星輝銀芒,精準刺中她所指的方位。
巖壁轟然炸開的瞬間,露出半截嵌在石中的古鏡——鏡面倒映的卻不是他們身影,而是三百年前青年自碎靈根的畫面。
古鏡迸發的青光如毒蛇纏上丁瑤腳踝,任寒反手將人扯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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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髮間的銀鈴碎屑擦過他下頜,混著她氣急敗壞的喘息:"這破鏡子在復刻我們的招式!"
"未必是壞事。"任寒突然低笑。
他故意朝古鏡揮出一道最基礎的清風訣,果然看到鏡中青光凝成相同術法反撲而來。
在丁瑤驚詫的目光中,他靈根裂紋驟然張開,竟將反彈的清風訣囫圇吞下。
古鏡發出瓷器開裂的脆響,任寒眼底金芒大盛:"丁姑娘可還記得,上個月在藥王谷"
"你想用那招?"丁瑤瞬間領悟,指尖銀輝突然暴漲。
兩人身影在鏡光中交錯瞬移,每次與反彈的術法擦肩而過時,任寒的靈根都在瘋狂吞噬古鏡能量。
當第八道雷咒被吸入裂紋,青銅鼎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
任寒趁機攬住丁瑤的腰,帶著她撞向古鏡本體。
少女染血的指尖按在他心口,銀輝與星輝交織成網,將鏡面映出的三百年前影像生生扯碎。
裂紋遍佈的古鏡終於承受不住,炸開的碎片在任寒掌心凝成血色短刃。
"這是"丁瑤盯著刃身上的暗紋,"血祭追魂術的印記!"
任寒翻轉短刃割破掌心,血珠懸浮成箭指向西南。
那些在秘境收集的線索突然串聯——失蹤的元嬰修士、被篡改的護山大陣、還有總在月圓之夜出現的詭異靈壓。
他抹去嘴角血漬,突然將短刃塞進丁瑤手中:"丁姑娘可願與我賭一把?"
"賭什麼?"
"賭三百年後的今夜,還有人等著我們揭穿這場輪迴。"
當黎明前的黑暗籠罩山谷時,任寒的靈根已經吞噬了第七重禁制。
丁瑤的銀輝化作萬千絲線,將最後一道防禦陣法拆解成漫天光點。
他們踏著三百年前青年留下的血印,終於看見懸崖盡頭盤坐的身影。
血霧凝成的身影緩緩轉身,露出與青銅鼎中青年八分相似的面容。
任寒突然明白那些刻在靈根深處的痛楚從何而來——這邪修竟將三百年前的殘魂煉成陣眼,用輪迴秘術竊取天地氣運。
"小友來得正好。"邪修抬手召出九盞魂燈,每盞燈芯都跳動著任寒熟悉的靈壓,"你靈根裡的星輝,恰好補全最後"
話音未落,任寒已捏碎藏在袖中的古鏡碎片。
三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