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在轟鳴聲中劇烈震顫,血色陣影象蛛網般裹住整片空間。
任寒的劍氣撞在封靈陣上激起刺目火星,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發麻。
丁瑤被銀鈴碎片割破的指尖滲出血珠,在陣圖紅光中凝成詭異的琥珀色。
"三百年前的陣法竟能吸納靈力自行進化"任寒抹去額角冷汗,盯著掌心明滅的金芒。
靈根裂紋隨著陣圖轉動滲出灼痛,卻讓他想起祭壇幻象中那個青年破碎丹田時,嘴角釋然的笑意。
丁瑤突然扯住他衣袖:"東南角!"她髮間銀簪化作流光刺向穹頂某處,卻在觸及巖壁的剎那被猩紅咒文絞成齏粉。
碎石簌簌墜落,露出陣圖核心漂浮的青銅鼎虛影——與任寒靈根共鳴的嗡鳴聲越發尖銳。
"當心!"任寒攬著丁瑤旋身避開墜落的鐘乳石。
少女溫熱的呼吸掃過他頸側,帶著清苦藥香的手掌按在他後心:"我儲物鐲裡還有三顆雷火珠"
"不夠。"任寒截斷她的話,目光掠過丁瑤染血的唇角。
那些在秘境裡並肩作戰的記憶突然翻湧——上個月在寒潭,她也是這樣把最後半顆回春丹塞進他嘴裡。
陣圖紅光映得她眉眼如畫,眼尾那點硃砂痣比往常更豔。
碎石擦過任寒肩頭時,靈根突然爆發出針扎似的劇痛。
青銅鼎中的人影在血色霧氣裡愈發清晰,竟與他在幻境中看到的青年分毫不差。
當又一道劍氣被陣法吞噬,任寒忽然發現陣紋走向與自己靈根的裂紋走向完全重疊。
"丁姑娘。"他忽然扣住丁瑤手腕,將染血的玉珏碎片按進她掌心,"待會無論發生什麼,別讓銀輝熄滅。"
丁瑤尚未反應過來,任寒已並指劃破心口。
靈根裂紋中迸發的金光裹挾著血珠,在空中凝成與青銅鼎如出一轍的咒文。
洞窟四壁開始剝落,露出埋藏三百年的符篆殘片——每片都刻著與任寒靈根相同的紋路。
"你瘋了?"丁瑤的驚呼被轟鳴吞沒。
她看見任寒衣袂翻飛如鶴,心口滲出的金血竟在陣圖上蝕出細小裂痕。
那些曾讓她覺得冷硬的側臉線條,此刻在金光中顯露出玉石將碎的脆弱感。
青銅鼎發出悲鳴的剎那,任寒的劍氣突然調轉方向。
本該刺向陣眼的寒芒盡數沒入自己靈根,裂紋中湧出的不再是靈力,而是裹挾著古老記憶的星輝。
丁瑤的銀輝術恰在此刻亮起,兩股光芒交纏著撕開血色迷霧。
"原來如此"任寒在劇痛中輕笑。
靈根深處浮現的畫面終於連貫——三百年前那個自碎靈根的青年,將畢生修為封進玉珏時,曾在鼎身刻下逆轉陣法的暗門。
而此刻穿過三百年光陰與他共鳴的,從來不是陷阱,是跨越生死的傳承。
當最後一道禁制在星輝中消融,任寒踉蹌著栽進丁瑤懷中。
少女髮間的冷香混著血腥味湧入鼻腔,他望著即將崩塌的洞窟穹頂,突然伸手拂去丁瑤鬢邊碎石:"丁姑娘可知,方才若銀輝晚上半息"
"閉嘴調息!"丁瑤耳尖泛紅,本命法器碎裂的反噬讓她嗓音發顫,卻將靈力源源不斷渡入任寒經脈,"等出去再找你算這筆賬"
話音未落,青銅鼎虛影突然凝實。
陣圖核心傳來滄桑嘆息,任寒靈根中的星輝不受控制地流向鼎身。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恍惚看見鼎中飄出一縷發光的血線,如宿命般纏上自己手腕。
洞窟外傳來隱約雷鳴時,任寒突然按住丁瑤輸送靈力的手。
靈根深處傳來陌生的震顫,那些本該修復裂紋的星輝,此刻正沿著某種玄奧軌跡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