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彥的鹿皮靴碾碎最後一片冷杉針葉時，林間霧氣陡然稀薄。
他駐足在斷崖邊緣，望著腳下如鏡面般平鋪的墨色湖泊，《水經注》殘卷裡"玄淵藏龍"的篆文突然在舌尖泛起鐵鏽味。
七顆熒光孢子自肩頭滾落，墜入湖面時竟凝成《河圖洛書》的九宮格，在水波間明滅三次才消散。
衝鋒衣拉鍊滑動的聲響驚起三隻白鷺，振翅時抖落的翎羽在湖面劃出《奇門遁甲》的"六儀擊刑"軌跡。
吳長彥耳中"腎開竅於耳"的灼熱感突然轉為刺痛——那水府鐘鼓聲竟與《黃帝內經》記載的"腎屬水"產生共鳴，在他丹田處激起三寸高的炁浪。
"果然藏著東西。"他屈指彈在腰間銅葫蘆上，噹啷聲裡飛出七枚五銖錢，在玄武岩上擺出《太乙神數》的"天芮星局"。
卦象未成，湖心忽現漩渦，將倒映的北斗七星絞成《陰符經》所述的"殺機藏於九地之下"。
指尖撫過沖鋒衣內襯暗袋裡的羊皮卷，那是三個月前在敦煌夜市用半部《易筋經》殘章換來的《龍宮堪輿圖》。
賣圖老者佈滿老年斑的手曾指著某處墨漬："鄱陽西三百里，有淵通幽冥，當年張三丰在此悟出'太極化水'的秘"
話音被突然掀起的浪頭打斷。
吳長彥後撤半步，看著自己方才站立處的青苔突然瘋長，沿著《青囊經》記載的"地脈走勢"向湖中延伸。
那些藤蔓狀苔蘚在觸水瞬間開出《山海經》都未記載的藍焰花，花芯裡漂浮著類似《雲笈七籤》所述"水官符印"的光紋。
炁海突然翻湧，屬性面板在視網膜上浮現：【八部金剛功】的進度條正與湖面波紋同步震顫。
這讓他想起半年前在崑崙冰洞的經歷——當《寒玉功》突破九重時，萬年玄冰中同樣傳出類似的頻率震動。
"系統在共鳴？"他扯開衝鋒衣露出精壯上身，《龜息功》自動運轉的瞬間，體表汗毛突然結出《武林舊事》記載的"避水霜"。
這異變令他瞳孔微縮，上次出現功法自主護體還是在神農架遭遇《百蠱譜》裡的鐵線蠱王時。
靴尖挑起塊片岩擲向湖面，石塊在觸及水面前突然懸停，表面迅速覆蓋《天工開物》所述"水澒結晶"。
吳長彥數著心跳，當第三十六次搏動傳來時，結晶竟呈現《武備志》裡的"海馬迴紋"，這是明代水師用來測試暗流的秘法。
掌心突然刺痛，低頭見《擒龍功》練就的老繭正在滲血，血珠墜地時凝成《撼龍經》的"龍頷砂"格局。
這凶兆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想起去年在塔克拉瑪干，正是掌心滴血成卦，才從流沙中救出記載《大漠蒼狼訣》的隕鐵碑。
"但這次"他望著湖面突然浮現的七盞磷火，排列方式竟與昨夜北斗異象完全重合。
衝鋒衣右袋裡的羅盤開始瘋轉，指標在"亥"位劇烈震顫——對應《宅經》所言"水龍抬頭"的至兇方位。
褲腳突然收緊，低頭看見那些藍焰花不知何時已攀上小腿，花莖上密佈《魯班書》記載的"鎖龍鱗"。
吳長彥並指如刀，《一陽指》勁氣即將迸發的剎那，丹田處《炁體源流》突然自行運轉，將殺招化為《道德經》所述的"上善若水"。
這變故令他怔住。
自系統覺醒以來，從未出現功法反制本體的異狀。
湖心漩渦此刻擴大三倍，水聲轉為《樂府詩集》裡的"公無渡河"曲調，某個青銅色的輪廓在深淵中若隱若現，其稜角走勢竟暗合《周髀算經》的渾天模型。
指尖撫過腰間匕首，那用《吳越春秋》記載的隕鐵打造的血槽裡，還殘留著長白山雪魈的藍血。
當第七朵藍焰花綻放在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