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蘸著魚血在左臂畫下後天八卦,血珠滲入面板時竟發出金鐵相擊的錚鳴。
當最後一道血線閉合,上游漂來的三片柳葉恰好組成震卦,原本停滯的魚簍突然劇烈震顫,藤條上的活結自動解成《易筋經》裡記載的韋陀獻杵式。
簍中躍出的紅鱗魚足有半臂長,鱗片間隙生著北斗七星狀的銀斑。
魚尾拍打卵石的節奏暗合十二經絡執行規律,吳長彥握刀的手腕不自覺地跟著顫動,刀刃在魚腹劃出的弧線竟與昨夜暴雨的雲圖分毫不差。
腥甜的血液濺在苔蘚上時,那些墨綠的絨蘚突然瘋長成《五禽戲》的篆體文字。
血腥氣漫過第三塊獠牙狀的卵石時,蕨叢深處傳來幼獸磨牙的咔嗒聲。
吳長彥後頸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這不是武者對危險的直覺,而是《聽風辨位》升到宗師級後,空氣裡細微震顫在耳蝸形成的立體圖景。
他故意將魚腸甩向坤位,那裡積著半掌深的泥漿,泥漿表面浮著昨夜雷擊木燒剩的炭灰。
黑影撲出的瞬間,吳長彥看清那是隻額生白焰紋的鼬崽。
小獸琥珀色的豎瞳裡流轉著先天八卦,尖爪劃過空氣時帶起的漣漪,竟與他今晨刺魚失敗時形成的氣旋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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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腸墜入泥漿的剎那,鼬崽的利齒已逼近他手腕經脈,利爪撕扯的軌跡赫然是《分筋錯骨手》的殺招。
"原來如此。"吳長彥手腕突然軟化如棉,這是將《太極拳》的"柔"字訣化入廚藝的詭異用法。
鼬崽的利齒咬在空處,滿嘴腥羶的泥漿激得它發出嬰啼般的尖叫。
他趁機挑起整條魚甩向乾位,魚尾拍在巖壁上的迴響,竟與《獅吼功》的起手式產生共鳴。
小獸撲向半空中的獵物時,吳長彥袖中暗藏的冷杉枝如毒蛇吐信。
樹枝刺出的角度刁鑽至極,尖端凝聚的露珠在暮色裡炸開成《一陽指》的氣勁。
當樹枝點在鼬崽尾椎的"命門"穴時,那簇白焰紋突然爆出青煙,小獸慘叫著撞進溪水,濺起的水花在半空凝成《千金方》裡記載的解毒藥方。
暮色徹底沉入山坳時,吳長彥的瑞士軍刀正在魚鰓第三片銀斑上顫抖。
刀刃與魚骨摩擦產生的震顫,順著虎口爬上右臂的少商穴,在胸腔激發出晨鐘暮鼓般的轟鳴。
當他剖開魚腹,發現魚鰾上天然生長著《炁體源流》的運功圖譜時,身後十步外那塊"青苔岩石"的琥珀色豎瞳,已悄然逼近到五步之內。
溪畔最後一線天光熄滅的瞬間,吳長彥的太極氣旋自動護體,震碎了某根悄然襲向後心的無形氣針。
他裝作不知,繼續用《八卦掌》的柔勁清理魚鱗,每片墜落的鱗甲都在腐殖土上砸出《伏魔杖法》的起手式。
當第一滴夜露墜入火絨堆的灰燼時,整座山谷的蟲鳴突然沉寂——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裡解開束縛的枷鎖。
篝火在吳長彥掌間綻開時,三粒火星竟在半空懸停成三焦經的走向。
他屈指輕彈魚鰾,《炁體源流》的運功圖譜在火焰中舒展,青煙扭曲成二十四種導引術的殘影。
當第一滴魚油墜入火堆,爆開的星火竟在腐殖土上烙出《千金方》裡記載的壯骨湯藥方。
"倒是比鼎湖膳房的藥膳講究。"他翻轉串著紅鱗魚的冷杉枝,看著魚鱗在炙烤下片片翻卷。
每片脫離魚身的鱗甲都在空中凝滯剎那,折射出的微光裡竟藏著《釣蟾勁》不同招式的運勁法門。
暮色中彌散的焦香裹挾著某種先天之氣,引得十步外新長的蕨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蜷成《五禽戲》的猿式。
吳長彥撕下魚腹最肥美的部分時,指尖突然感應到魚肉纖維間的氣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