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碎石路發出細碎的呻吟,蘇凌單手扶著方向盤,指腹無意識摩挲著琥珀碎片粗糙的斷面。
晨光裡那些暗紅紋路像血管般微微搏動,讓他想起苗疆老祭司佈滿咒文的手掌——那支全寨人用血肉供奉的青銅權杖,最後分明在自己眼前化作了齏粉。
\"叮——\"
手機在儀表盤上彈起,白靈新訊息帶著千紙鶴表情撞碎在擋風玻璃的陽光裡。
蘇凌瞥見訊息末尾的寺廟剪影,喉結動了動。
車頭猛地調轉方向,驚飛路邊啄食的灰喜鵲,翅膀拍起昨夜未散的妖霧在反光鏡裡織成靛青蛛網。
正午時分,蘇凌站在半山腰望著那座被爬山虎吞沒的廟宇。
本該硃紅的牆漆斑駁成暗褐色瘡疤,飛簷上蹲著的嘲風獸缺了半邊腦袋,空洞的眼眶正對著他藏匿符咒的袖口。
他抬腳碾碎臺階縫裡鑽出的三瓣鬼面菇,腥臭汁液濺上鞋面時,懷裡的琥珀突然燙得像塊火炭。
\"果然藏著東西。\"蘇凌舔了舔虎牙,符紙在掌心燃起幽藍火焰。
當他推開吱呀作響的廟門,腐朽木屑混著陳年香灰撲面而來,卻在觸及鼻尖前被突然凝固的妖氣凍成冰晶簌簌落地。
大殿裡十二盞長明燈應聲而亮,燈油竟是猩紅色的。
蘇凌剛要踏過門檻,腳下青磚突然如活物般蠕動起來。
他旋身後撤的瞬間,十八支青銅弩箭擦著耳際釘入門框,箭尾繫著的銅鈴震出令人牙酸的顫音。
\"就這?\"蘇凌嗤笑著甩出三張雷符,電光卻像撞上無形屏障般炸成碎星。
他瞳孔驟縮,後頸汗毛直立的感覺救了他一命——原本懸掛經幡的橫樑突然裂開,暴雨般的淬毒銀針將方才站立處紮成刺蝟。
檀香味的毒煙騰起時,他分明看見銀針尾部都刻著與琥珀相同的半枚圖騰。
更多機關接踵而至。
地磚翻出森白獸骨陣,牆縫滲出粘稠的黑水,就連斑駁壁畫裡的羅漢都突然轉動眼珠。
蘇凌扯開領口喘著粗氣,後背撞上供桌時震落積灰的牌位,某個刻著\"巫\"字的靈牌讓他動作一滯,左肩立刻被劃出三寸血口。
血珠滴在褪色的蒲團上,竟滋滋冒出青煙。
蘇凌用染血的指尖在虛空畫符,血色咒文剛成型就被某種力量扯碎。
他這才注意到大殿穹頂佈滿細若髮絲的金線,每根都串著七顆刻滿反咒的舍利子——這根本不是寺廟,分明是個鎮壓著什麼的咒術牢籠。
\"有意思。\"蘇凌抹了把額角冷汗,突然扯下頸間紅繩。
墜著的銅錢墜子落入掌心時,他咬破舌尖將血噴在上面。
銅錢表面的綠鏽遇血剝落,露出內裡流轉的暗金色流光。
當第不知多少波箭雨襲來時,他終於看清某些暗器軌跡殘留的淡青色氣痕——那分明是九嬰妖核潰散時的顏色,此刻卻像提線般操控著整個機關陣。
(本章完)(續寫開始)
銅錢在掌心震顫著發出蜂鳴,蘇凌盯著那些淡青色氣痕在視網膜上拖曳出的軌跡。
當第七支弩箭擦著他揚起的髮梢掠過時,他突然發現所有氣痕交匯處都指向供桌下方——那裡本該是青磚的位置,此刻卻在銅錢映照下顯出一塊半透明的方形輪廓。
\"原來藏著夾層啊。\"蘇凌屈指彈飛染血的銅錢,金屬與青磚碰撞的脆響中,三張雷符呈品字形釘入地面。
電光炸開的瞬間,供桌下方傳來齒輪卡殼的悶響,整片地磚突然翻轉,露出黑洞洞的密道入口。
腥風捲著紙錢灰撲出來時,他腕間的辟邪鈴突然齊聲碎裂。
密道牆壁上嵌著磷火石,幽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