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翁腳步絲毫不停頓,唯有桃謙桃翁踏出一步,拱手抱拳:“原來是傅霄寒傅先生,聞名不如見面,果然劍勢不凡,聽聞去年你連番闖入中原,天墓山莊莊主白諾城,甚至崑崙三聖之一的元清豐老前輩都奈何你不得,今日老頭子便討教一番!”
傅霄寒的餘光掃了一眼與他錯身而過的林浪夫二人,卻不敢有絲毫異動,只是回神看了看桃翁,也抱拳回禮:“桃翁之名,亦如雷貫耳,只是你手中並無摘星桃木劍,你要如何討教?”
桃翁淡淡一笑,道:“無妨無妨,劍在心中,劍在風中!”
說罷,桃翁的身子豁然射出,雙指併攏,竟然化氣為劍,他的身軀雖老,但輕功劍法皆是絕頂,瞬間便破開那一層濃濃的山霧,就已到了傅霄寒的身前,三尺氣劍直刺命門。
傅霄寒身子飛旋急轉,夜雨劍又快又密,電光火石之間,便有一片密如急雨的劍氣當頭罩下,氣勢如寒山夜雨,摧枯拉朽。桃翁迎面衝去,如夜雨中的寒梅傲立,雙劍登時相擊,交錯聲瞬時連成一片,響徹山間……
周遭的扶幽宮弟子越聚越多卻無一人敢出手,林浪夫與鹿西翁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兩人踏上最後一步石階,宮殿前的巨大石臺上已圍了整整一圈扶幽宮的上林苑精英,足足有十七八人,正是以段新初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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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新初看了看林浪夫,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對鹿西翁抱拳道:“飲風冒雪,孤舟獨影,沒想到,老先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鹿翁前輩,您在我霧鷲峰下襬渡數十年不願展露身手,今日晚輩們正想一試究竟!”
“鹿翁,你就留在這裡!”
林浪夫輕輕說了一句,身子微微一顫,再要看時人影已然不見,段新初和鹿翁同時抬頭望去,那剛剛破開窟窿的雲層又重新合閉。
正所謂高處不勝寒,普天之下,站在最頂端的唯有他二人而已,除他二人外,漫漫江湖皆是看客!
或許因為霧鷲峰夠高,此時下面的拼鬥聲音已徹底斷絕,只有朝露中細碎的腳步聲打破了平靜。聶雲剎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看容貌已逐漸清晰的林浪夫,淡淡地說:“前輩,不想你我一戰過後,竟然三十年才再見!
時光荏苒,歲月如河,林浪夫亦嘆道:“是啊,更沒想到三十年未見,你我再見時仍舊是你死我活之時!”
聶雲剎緩步走近幾步,又說:“如今,我的態度依舊未變,前輩固執己見、擋我去路,實為逆天而行!”
林浪夫長嘆一聲,道:“當年仁宗陳煜感染奇疾,恰臨中原與海雲邊因水師偏將逵海林誤闖零丁洋之故而劍拔弩張,時隔十幾年,蕭山景故技重施,不過就是為了挑起戰事,我為天下太平記想,便擔保你夫人入宮診治。哎,只是沒想到竟然釀成一段孽情……當年的你一怒之下率領扶幽宮眾高手闖入長安,陳氏皇族幾乎全被屠戮,陳煜也重傷狼狽逃出皇城,你所做已遠超陳煜之罪,況且他並非凡人,他若死,天下必然大亂,那時所傷所死的百姓又不知幾何!如今三十餘年過去,莫非你現在還不能罷手?”
“非也!”聶雲剎冷哼兩聲,又說:“於天下蒼生而言,大周已歷六百餘年,到了如今,陳煜昏庸無能,他重奸佞而遠賢臣,寡仁義且失恩德,況且又有狂妄傲慢、心中無畏天道,大周早已氣數殆盡,如今正是改朝換代、乾坤重立之時!於私,他淫性貪色、背信棄義,辱我太甚,他若不死,怎能消我心頭之恨?前輩連翻橫加阻攔,於情於理乃至於天下蒼生而言,都是逆天而行的大錯也!”
林浪夫仔細聽罷,也走出幾步,隨聶雲剎一同看著腳下的雲海,說道:“你所言非虛,陳煜確非明君,從他登基之後,長安之風已越加的渾濁糜爛;老丞相宋遺負氣辭官歸隱,王玄策借病歸田,驪山候司青朔和中書令李淮含冤待雪,就連鎮南將軍葉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