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聲渾中帶尖,不知是男是女。
劍四微微側首,寒聲問:“老九,你笑什麼?”
劍九說:“我笑二哥說話的口氣跟老大是越來越像了。還有你啊,四哥,什麼人馭劍,劍馭人。人若強於劍,自然是人馭劍,若是劍強於人,自然是劍馭人,不過若是劍馭人,此人也不該稱之為人,而該是奴。人有靈,此劍也有靈,凡有靈之物,皆弱肉強食,強者為主,弱者為奴,此乃天道!”
“呵呵,說得好啊。”
一陣蒼老的怪笑聲自高空飄來,明明發聲之人不近,但是反覆就在耳邊說話一般,幾人抬頭望去,原來是劍首落下。幾人同時退後一步,讓出中心之處,躬身相迎,只看劍首飄身落在斷碑之上,語氣中約帶幾分感慨地說:“如今連老九也開始張口蒼生閉口天道了,這是好事。”緊著著又話鋒一轉,道:“可是入了十劍士,外面無論蒼生還是天道都與我們無干,若是真一條天道橫在我們頭上,便是這方寸之地的安然無虞。”
他那雙隱隱泛著青白幽光的雙眼掃過眾人,見無人再言,又似乎嘆了一聲說:“諸位,再過幾天又是七月初四啦。老二,老七,老八,老九,老十一,連山歸藏法陣就交給你們了。老三,老五,你們隨我在臺上因應,以防不測。老四,那洞子歸你。今年老六因為驟逢靈識入境,平身難遇,所以我們負缺一人,大家各司其職,以免萬一。”
“是。”眾人皆頷首相應。
“呵呵……哈哈哈哈”一陣邪魅妖異的女聲怪笑在劍首的耳邊倏然炸響,彷如一記驚雷擊中靈臺,劇痛由頭頂直竄全身,劍首的目光氣息陡然拔高,如臨大敵一般,整個湖面登時跳動如沸。餘下眾人頓時感覺煞氣逼人,只感覺周身一涼,似萬劍臨身,皆目光驚詫,劍九大著膽子問:“老大,怎……怎麼了?”
劍首凝神屏息,幽深的目光頃刻間恢復如初,似深淵一般能窺看人心,“地府的舊人扣我心門,不妨事。”
“額”面罩下的劍九似乎不滿意地撇了撇嘴,然而其他幾人如同早已料到他會以如此荒唐又坦然的藉口推脫不辯,都自然而然地飛身散去,一時間整個地窟又恢復寧靜。又過了半炷香時間,原本闔眸靜休的劍首倏地睜開雙眼,低聲問:“為何去而復返?”
果然,一條如弓的身影慢慢從幽暗的地窟中走了出來,正是劍二,他問:“你是否跟我一樣,也聽到了她的聲音?”
劍首驀然看向他,少有的詫異莫名,稍許後竟然罕見地笑了起來:“看來我該恭喜你,修為又精進了。可是這話十分中有七分卻是違心,我實在不願你們聽到她的聲音。”
“這該死的妖女!”劍二似恨恨地咬著牙,一字一字的重重吐出。
劍首搖了搖頭,“老六也聽到了。”
“他……”劍二的驚詫更加難以掩飾。
劍首彷彿自嘲似的一笑,接著說:“但是他比你我幸運,他聽到的不是南宮婉的聲音。他聽到的是……林郎夫的,就是雙聖之戰那一天。”
“怎……怎麼可能……”劍二已經震驚地舌結語塞,良久才嘆了口氣,也似乎自嘲似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枉我們都自詡悟性超然,沒想到卻是他登先一步。這一步,真如天淵,真如天淵……”
“出神入化,確如天淵。攔在這一步之人也非你我,太白陶謙、林碧照,通古劍門卜卓君,外海傅霄寒、薛嶽,還有這湖底之人,以至那些已經死了的慕容陽、謝行書、黃楚河……哪個不是驚才絕豔,可惜這一步與苦修無關,與悟性無關,全看機緣。就像老十,即便一隻腳踏進了門,最後還是抵不過心魔。”
劍首昂頭負手,幽深的目光卻凝在虛空處,茫茫然如神遊霄漢。他吐息如煙,似乎在對劍二說,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一步出神入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