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六百年,今國運昌隆,民殷德厚。孤受命於天,近日又得文聖太宗先帝賜夢感召,決議於六月十七,率領宗親藩王、文武百官,於芒山之巔,舉行封禪祭天大典!”
李易將手中的魚食盡數倒入池中,拍了拍手,問道:“先生以為,我是否該奉命赴會?”
客行南搖搖頭,“主公自然去不得,如今仁宗剛剛拿下江湖,風頭正勁,此時藉機舉行封禪大典,又詔各地守將藩王一同赴會,必然想要藉此為白諾城正名,既然如此,恐怕這封禪大典上是難免不見血的。依屬下之意,主公無需理會,依舊例遣人稱病不去即可,只要我們安心養兵屯田,等天下有變,我們兵多糧足以逸待勞,自然可以坐享漁翁之利。”
李易淡笑著點點頭,轉頭問:“南宮,你以為呢?”
這時,歷南宮緩步從廊下走來,躬身答道:“屬下以為,先生的計策確實上上之選,仁宗先得白諾城,又取江湖,也著實鋒芒正盛。但……若是主公問我心意,屬下只知道若有人向我示威,屬下是絕不會退的。日前我隨主公巡視風陵場,便聽下面的將軍們議論說袁公昭自率領西路軍入駐關山平原後,不足半月,大小操演不下數十場,大有向我示威之意,根本不將我幽州軍放在眼中,如若任此下去,將士們難免心中委屈生怨。屬下是粗人,不及主公先生思慮周全,若有失言之處,請主公先生勿怪。”說罷,即向二人拱手施禮。
客行南拱手抱拳,李易大笑出聲,“這是你的性子,何罪之有。”頓了頓,又吩咐道:“兩位都先退下吧,我自有定奪。”
“遵命”
待兩人退去,李易緩步穿過一座青石拱橋,往庭院更深處走去,直到一座假山下,才停下腳步坐在石凳上,夜色昏暗,樹影婆娑。
“怎麼會是他?”李易擰眉沉思良久,始終不得其解。
假山的陰影裡,一個黑衣人單膝跪地,不敢搭話。
李易接著說:“所有的,所有有希望奪得盟主之位的宗門我們都有安排,可為什麼最後卻是他?”
這次黑衣人伏身更低,終於開口,“是屬下無能,給了主公錯誤的計策,讓主公處於如今的被動之地。屬下沒想到,一向不涉廟堂的葉朗雪竟會突然獲得陳煜的支援,更沒想到連一直宣稱置身事外的大空寺和離忘川會當場食言而肥,也轉向支援他,屬下慚愧,至今仍未查明緣故。”
李易沉思片刻,嘆道:“所謂虎父無犬子,或許正是此意吧,葉相南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黑衣人問:“此時太白被禁,崑崙也成騎牆之勢,歷南宮雖然拉來了暗影樓,但他們勢單力孤,短期內難成氣候,請主公示下,此時該如何應對?”
“解鈴還須繫鈴人。”
“屬下不解,請主公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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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緩緩走出幾步,抬頭看那夜空,薄薄的烏雲後彎月壓星河,他輕聲吟唱:“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
庭院門外,夜風蕭瑟,厲南宮回頭看了看庭院裡,許久仍不見動靜,終於忍不住轉頭問道:“先生,主公每每猶疑不定,都會召詢那人,不知他是何方神聖?先生見過沒有?”
客行南笑著搖搖頭,“未曾見過,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影子,他或許就是主公的影子,他能幫主公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他的事,主公不說,我勸你也別問。”
厲南宮沉默片刻,點點頭說:“有理。那芒山之行呢,先生以為,主公到底下定決心了沒有?”
客行南沉思片刻答道:“其實芒山之行,並不能像你說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