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布有一座「連山歸藏法陣」,乃是當年太宗為了消煞前朝殺孽和南宮婉的詛咒請紅蟬大師所設,這大陣威力非同小可,卻也有缺陷,那就是每年的七月初四,法陣都會開啟,這時候就需要十劍士寸步不離的守在法陣陣心,這也是十劍士不能擅離皇陵的另一個原因。這缺陷延綿多年,他們雖然也想盡了辦法彌補,但即便如此,只要法陣一旦開啟,至少也要六位劍士死守其中,整整兩天兩夜不能動彈分毫,而這段時間就是我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顧惜顏所透露的資訊著實令人震驚,無論是那「連山歸藏法陣」還是皇陵秘道怕都是十劍士內的秘密,能有這種訊息的人自然來自內部。但左屠二人都非普通人,自然知道不便追問,只問:“不知姑娘有何法子調虎離山?”
顧惜顏站起身來,看向窗外的月輪,說:“數百年來,十劍士極少離開皇陵,但也有例外,就如當年他們輪流出山到聞天閣參悟十絕劍一樣。我手上雖無十絕劍,卻知道有另一門武學他們更加在意,二位放心,我早有安排。”
二人聽她如此說,為了避免窺探絕學之嫌,自然不好追問。隨即二人同時抱拳道:“全憑姑娘吩咐!”
說著,顧惜顏忽然向左岸宵看去,微微施禮說:“大事之前,尚有一樁心事想要勞煩公子相助。”
左岸宵被她大禮驚了一跳,立時站起身來,拱手道:“姑娘何以如此客氣,若有吩咐,左某定無不從。請姑娘吩咐便可。”
顧惜顏愁容淺笑,說:“此乃私事,想來不管能否一救,事後我的身份都將曝露,到時只怕連累了崑崙上下。不遠處就是散花樓,那裡南來北往,訊息聚散都快,故而想勞動左公子幫我放出一段風去,就說顧惜顏在太白山緊要關頭無故離去,致使崑崙在盟主之爭中一敗塗地,元老一氣之下已將我逐出崑崙。”
屠狂南兀自一驚,轉眼也就釋然,他自己早已是孤家寡人,自然比不得顧惜顏要顧及許多。左岸宵卻面露難色,“這……這倒不過小事一樁。不過,怕就怕元清風和古掌門未能體會姑娘良苦用心,若留言傳開,他們卻出面反駁,到那時豈不是弄巧成拙?”
“不會的……”顧惜顏搖搖頭說:“我有些難以明言的身世,所以早已與家師想到這一層,有遭一日若我身份暴露,我就會提前放出風去,算是最後的暗語,他自會配合。”
左屠二人略有些驚疑地對視一眼,卻不再追問,屠狂南拍了拍左岸宵的肩膀,說:“姑娘顧慮得在理,我孤家寡人,無關緊要,然你左家卻是名門大族,未免禍及他人,你也一併交代了吧。”
左岸宵點點頭,拱手道:“姑娘放心,此事左某辦了,正好我也休書一封辭別家門。”
……
還沒入秋,但是連綿的細雨落在山中,已經格外的清冷。穿著烏羽長袍的劍首就像一隻偌大的烏鴉,此時他正與陳煜並肩站在青邙山懸崖邊的一株古松下,陳煜獨自撐傘,因為秦夜站在五丈之外不敢靠近,腳下是懸崖,懸崖下的百丈飛瀑掀起轟隆水聲,教他無法聽清不遠處的對話。
半個時辰前的畫面還在眼前,久久不能散去,堆屍如山的洞窟中,滿身破爛血紅的白諾城正一劍一劍的劈砍,不過片刻後又發瘋似地怒吼,吼聲中只有兩個人的名字,葉朗雪和他陳煜,咬牙切齒,可見恨意入骨!
“凌劍首,你真的沒有其他法子?”陳煜從未對人說得如此輕柔客氣,客氣得有些小心翼翼,語氣中卻竟是詫異,“難道這九州天下,萬萬黎民,竟不能叫他動心?”
劍首沉默些許,卻終究搖搖頭拖著怪異的聲音說:“雖有冒犯,不過恐怕陛下看錯了他。他雖從小混跡於微末江湖,但權位卻並非他的鐘愛,反而他還是個吃軟不吃硬、恩怨分明的人,有恩他一定會報,有仇他恐怕也是要以牙還牙的。李君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