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情況,在劉瑾身邊辦事,而且大量奏章是他批閱的,他自然無需到外面打探訊息。
他倒是想聽聽小道訊息。
天街上七八個舉子在茶館前的鬧市中擺酒席狂呼濫飲。
他認得兩人,一個是劉宇的兒子劉仁,一個是焦芳的兒子焦黃中。
在今年舉行的鄉試中,這兩人竟都中舉了。
張文冕不願跟他們打照面,轉身走進斜對面一家酒樓。
衙門正在升堂,候見辦事的人還沒到喝兩杯的時候。張文冕上了二樓,偌大的地方只有稀稀落落幾個客人。
他揀靠窗一塊桌子坐下來,夥計過來招呼,他點一盤糟醃豬蹄尾、一盤鵝肫掌、一盤炙羊肉,一壺老酒。
三杯下肚後,身子暖和過來,張文冕才注意到幾個舉子身後各有一面旗子,旗子上寫著字。
焦黃中背後的旗子上寫道:“今科狀元必中。”
劉仁背後的那面旗打斜,張文冕只看到“一甲”兩個字。
其他舉子大概不敢跟兩位實力派比肩,只寫姓名籍貫。
張文冕見焦黃中和劉仁這般胡鬧,有點為他們擔心,他不明白焦芳和劉宇為何為不管管他們。
酒樓的掌櫃是個滿面鬍子的年輕大漢,他悄無聲息坐到張文冕旁邊,拿起張文冕的酒呷一口。
“我猜鄭旺會被處決。”
張文冕以奇人異士自居,平日不拘小節。他見掌櫃戴著假鬍子有點不倫不類,但儀態閒暇、氣度恢宏,顯然也是豪爽灑脫之人,倒也沒有因他是商賈之流而瞧不起他。
他招呼夥計拿來餐具,給掌櫃斟酒。
“不用猜,鄭旺必死無疑。”
“何以見得?我問過許多人,他們都說先帝沒有處決他,當今皇上也不會處決他。”
“此案以前叫冒充皇親案,現在改為‘鄭旺造妖言案’,說明朝廷非要他的命不可。再說,此案經過先帝御審的,照理應由當今皇上再審。皇上不審,讓九卿會審,由此可見審理結果會向天下公佈,目的是消除天下人的猜疑。而且很有可能是當今皇上想以此來討太后歡心。這麼一來,鄭旺還能活命嗎?”
“為什麼先帝不殺鄭旺討太后歡心呢?”
張文冕笑道:
“先帝爺無須以此討太后歡心。甚至有意將鄭旺留給當今皇上處置,讓他討太后的歡心。”
掌櫃的十分佩服張文冕的分析,為此連飲三大杯。
“我昨天跟許多人探討此事,他們的見解幼稚之極。仁兄很有見識,對面的舉子想必認得吧?他們的口氣那麼傲,想必很有學問吧?”
酒店裡耳目眾多,張文冕不願在這地方談論貴權。
“我與他們素昧平生。”
掌櫃有點失望。
“我猜那傢伙中不了狀元。”
“那可難說。”
這時候街道上忽然熱鬧起來,喝彩和鼓掌聲匯成一片。
張文冕眼尖,只見從茶館二樓視窗垂下一塊布條,上面寫著一首打油詩:
“貧富命題中,黯貧生,取富翁,詩云子曰全無用。切磋未工,琢磨欠通,其斯之謂方能中。告諸公,聖門子貢,貨殖舊家風。”
幾個舉人想必讓人奉承慣了,又醉得有點昏昏乎乎,見眾人圍著鼓譟,誤以為這些人對他們的名士風度打心裡佩服,是以一呼百應,為他們明年春闈蟾宮折桂鼓勁呢。
於是都擺出一副平日裡自己最得意的、最能說明名士放蕩不羈的造型來了,乍一看,倒像閻羅殿失火跑出一群牛頭馬面。
這麼一來,旁觀者就更加起勁了。
掌櫃的吸了吸鼻子說:
“我就說嘛,這:連讓人家涮了都不知道,還想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