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爹嘴裡噴吐的酒氣惡臭,秦遠山偏了偏頭,厭惡地又把他扔在地上。
“稍等我會兒?進去拿刀。”
這回桃枝爹的酒醒了大半,瞅著從大門裡走出李老大等人,一群漢子還擼了擼袖子,看樣子想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連爬帶滾往屯子裡跑,跑了老遠他還回頭嘴裡嚷嚷著:“咱倆沒離婚,你就永遠是老張家的媳婦兒~生是我老張家的人,死是我老張家的鬼!桃枝!我永遠都是你爹!”
旺財伴著燈芯的口哨聲,一下竄出院門,一路追著落荒而逃的男人。
飯桌上的男人相繼歸位,巧玲臉上都是難堪,桃枝倒是還好,一臉堅毅,徹底激發了掙錢的慾望。
燈芯還在大快朵頤,桂芝給巧玲不停夾菜,勸慰道:“人不如狗的東西就別尋思了,你現在可要過好日子了,離了男人還不是能蓋房子。”
坐回座位,桌上的漢子像是沒事兒人一般,舉杯暢飲,什麼好笑說什麼,隻字不提剛剛那人的醜態。
眾人舉杯,秦遠山這才發現自己的搪瓷缸子空空如也。
剛剛修理桃枝爹的空擋,被小耗子燈芯偷喝得一乾二淨。
燈芯喝過酒的小臉紅彤彤的,紅唇更甚,吃得有些飽脹的她滿足地摸了摸肚皮,這才撂下筷子,直接進屋去找吃飽離桌的蟬花杜鵑。
蟬花杜鵑兩個在玩翻花繩,桂芝剪了一截紅毛線給了兩人。
最近桂芝沒事就坐在炕頭織毛衣,還是大紅色的線,一天除了整理菜園子就是在織毛衣。
自從桃枝娘倆住過來,做飯的活兒也被桃枝搶了去,她的時間變得充裕起來,這才有功夫跟巧玲兩個一邊嘮嗑,一邊織毛衣。
翻花繩的兩個丫頭沒空搭理吃飽的大姐,燈芯只好歪在炕上,看著煤油燈裡的小火苗昏昏欲睡。
旺財攆完了桃枝爹就小跑回家,兩姐妹跟旺財在院子裡玩過家家。
為啥旺財聽話,因為兔骨頭捏在她們手上,不得不從,乖乖配合就給吃……
院子裡喝了酒的男人們划拳、吹牛,桂芝跟巧玲在一邊拉家常,許是喝了酒,兩個女人嘮得熱絡。
秦遠山吃完離桌,進屋就看見燈芯小小的身子歪在炕邊,側身而躺。
他伸手大手把她往裡頭挪了挪,又抽了一個枕頭墊在她腦袋底下。
看著她的睡顏,情不自禁面對面躺下。
看她瀑布一般的頭髮,透粉的臉頰,緊閉的雙眼,嬌俏可愛的小鼻子,肉嘟嘟的紅唇。
煤油燈的火苗跳躍,光影晃動,在她的臉上渡上柔和的暖光,沉睡的她聖潔安詳,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長髮,確認她的真實。
燈芯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在眼中的是秦遠山狹長深邃的雙眸映著跳躍的燈影。
她伸出手去撫他的眼睛,高聳的鼻樑,充血的耳朵,最後是抿著嘴角的薄唇。
最後手指劃過他吞嚥的喉結,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拽向自己。
朝著他的薄唇吻上去,唇瓣相碰,鼻息糾纏,笨拙地吮著他的上唇,撥出的酒氣卻讓滴酒未沾的他醉了。
他溫柔地回應,灼熱地交換著不多的氧氣,淺淺地,輕輕地吻著她的唇,無關情慾,只有愛意。
燈芯喝得微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可以為是夢的她尤為大膽,兩隻小手胡亂去撕扯他的領口,那些惱人的扣子,讓她抓狂,他的大手禁錮住不安分的小手,完整地將潮熱的小手裹在手心。
吻的上頭的燈芯發出不安的嚶嚀,他的腦中嗡鳴不已,又像是回到樹洞,河邊……
秦遠山渾身熱氣蒸騰,身上堅硬如鐵,脖子上的青筋浮起,外面依然喧鬧,可只要任何一個人走進這個充滿旖旎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