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顯抬頭看了眼沉默的裴煊,繼續說道:“我不敢賭,我希望從嘉你可以幫我一把,從巡療司麒麟臺中派人,搜查二張兄弟與梁王的不法之事,有了他們的罪證,真到了聖人面前對峙那天,我也可以藉此保全自己!”
“若殿下想要的只是保全之法,臣或許有辦法一試!”裴煊點了點頭,“我會讓麒麟臺傳出密信,啟動代號為菖蒲的女醫諜子,潛伏在梁王府中,尋回太子與定遠將軍的書信,聖人屆時自然不會相信他們的話,也能保全殿下。”
李顯舒緩了口氣:“當年孟將勸我推舉你入翰林為醫官,當真沒有走錯這一步棋,如今由你執掌麒麟臺這個利器,我心中也多了幾分安心。”
“殿下,當下之急,還是要在大典前抓到長安城內濟善道的賊人,保證大典的順利舉行,我擔心時間拖得越久,真讓那夥賊子在長安散播了惡疫,必會傳到梁王耳目之中,他若知曉此事,勢必想方設法阻止殿下出席萬國使臣見證的祈天大典,甚至藉此在城內散播妖讖,說殿下儲君之位德不配位,才會引來上天降下惡疫,藉此鼓動聖人重新立儲!”
幾句話頓時戳到了李顯心中憂懼之處,他立馬點頭附和:“從嘉你言之有理,我會說服孟將全力支援你,你一定要在大典前抓住這群匪類!”
裴煊知道自己的目地已經達成,衝著李顯叉手行禮,轉身退出了竹林。他相信,有了太子的支援,宰相那邊定然不會再說什麼,接下來他可以全力施為,在城內以掃穴犁庭之勢,一舉殲滅這夥賊子!
此時,宴安一個人已經摸進了內院之中,這裡的佈局跟長安裡其他權貴家的宅院並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用迴廊圈成的三進大宅,他剛走進內院的正堂,便發現了幾人鬼祟的行跡,似是在正堂後的廂房裡搜尋什麼東西,他藉助迴廊掩飾好身形,小心翼翼地摸過去,在正堂的地下發現了幾處雜亂且沾有黃泥的腳印。
這處正堂必然是許府極為重要的場所,每日都會有僕人前來掃灑,斷不會粗心大意留下如此汙濘的黃泥。他伸手在地上一抹,沾起了些許黃泥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嘔了的腥臭味直衝他腦頭,這不是普通的黃泥,是坊外深渠裡雜積的淤泥,許府之人沒有誰會平白無故跑到三四米深的水渠中待著,必然是有賊子透過那水渠與府中勾連的水井,潛伏進入的許府!
毫無疑問,那夥人在這裡留下腳印,必然是偷偷入了正堂後側的廂房裡!
宴安眼底露出幾分興奮,正要摸進去拿人,身子剛動,忽然警覺頭頂傳來一陣瓦片鬆動聲,剛抬起頭朝著迴廊上望去,便見廊上突兀地冒出一穿著窄襖的高瘦漢子,手中操著寸弩,對準了他的面門,駭得他臉色大變,卻是已經躲閃不及了。
旋即傳來筋皮鬆動的聲音,七寸弩箭直射他雙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