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煊的面前,甕聲甕氣的說道:“司令若是為難,便讓俺獨自去捉下此賊,事後若遼陽郡王怪罪,就怪罪俺一個,這次決計不能讓這廝再逃脫了!”
“裴司令,你的人若是再不退下,這孩子便要因你的絕情而死了!”烏夅見裴煊不肯退卻,用力的把匕首貼向了那稚童的脖頸,劃破了個道子,見了血,嚇得那孩子嚎啕大哭,不停衝著遼陽郡王喊著祖父救命。
“裴煊,你到底在想什麼,還不讓你的人退下去!”李多祚見孫子受了傷,回頭怒視裴煊。
此時與遼陽郡王親近的許多武將們,也紛紛給裴煊施壓,讓他速速放了眼前的賊人。
李稷站在澹煙身後,將眼前發生的一幕全都看在眼裡,他想的卻不是裴煊如何抓賊,而是今日在宴會上突然現身的這幾人。
許太常只是個三品太常卿,李稷可不認為他的壽辰能讓遼陽郡王、宰相以及東宮那位都來捧場,這三個人牽扯在一起,很難不讓他聯想到幾個月後便會發生的,那場撼動帝國權利的政變,而掌握禁兵的李多祚,是這場政變中極為關鍵的一個人物。
裴煊心中幾經糾結,還是無法錯失眼前的機會,這個脖頸生有肉癭的賊子,必然是濟善道潛伏長安城中的重要一員,如果能生擒他,便能從他嘴裡知曉濟善道關於巫骨罈屍的全部秘密。
“長安城裡的婦孺都叫我玉面閻羅,便知我裴煊決計不是一個心腸軟弱之輩,能被一個區區孩童嚇退!”裴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今日這孩子的生死,我絲毫不在乎,但你必然是插翅難逃了!”
一聽裴煊這番話,讓烏夅眼裡閃過驚疑的神色,他是知道裴煊這位酷吏醫官的惡名,心中已經打了退堂鼓。前庭眾多賓客聽了裴煊的話,紛紛對其破口大罵,更有左肅政臺的御史要參他一本。
宴安得了裴煊的眼神示意,慢慢朝著烏夅挪動腳步。烏夅環顧四周,亂了陣腳,抓起懷裡的孩子,便從閣樓二層的廊橋上丟了下去,轉身朝著身後的廊橋逃跑,卻不想他的舉動,正中了裴煊的下懷。裴煊早在廊橋後的灌木中埋伏了狩虎衛,兩人瞬間衝出,直接將烏夅撲倒,按在了地上,宴安上去更是將這賊漢兩個膀子都卸了,讓他再也沒有還手之力。
而前庭此刻徹底亂成了一團,裴煊本想去接被烏夅拋下來的孩子,可還是晚了一步,那孩子後腦摔在了前庭的地面上,留了一地的血漬,已經昏迷不醒,被遼陽郡王抱在懷裡,不知所措。
許太常連忙讓人去請太醫署的醫官,又讓婢女騰出居室來,將受傷的孩子抱入了屋子裡等待救治。
另一頭,宴安剛將烏夅從閣樓二層押下來,還沒等說話,便被遼陽郡王帶著一群武將團團圍住,這群武將群情激奮,撲上去便對著烏夅狂打。
裴煊連忙往人群中擠去,大吼著讓人住手,可絲毫沒有人理會他,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烏夅被憤怒的遼陽郡王跟一群武將們毆打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宴安顧不得上下尊卑,兩手抓著一個個人往外扔,總算擠進了人群,用自己身體護住了烏夅,可惜那烏夅被卸去了兩隻臂膀,早就沒有了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人圍毆。
裴煊叫人驅散人群,怒吼連連,看著宴安懷裡只剩下一口氣的賊人,不顧一切的衝到了對方面前,逼問他濟善道的計劃,問他長安城中到底藏了多少壇屍。
烏夅滿嘴是血的看著眼前心急如焚的少年醫官,目光卻望向了天空,此時已經接近黃昏,餘暉將天邊映得一抹火紅,他掙扎著抬起頭,想再看一眼家鄉的方向,身體卻重重的摔落下去。
裴煊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滿是鮮血的面孔貼在自己鼻前,大聲喝問:“告訴我,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烏夅喉嚨湧動,嘴裡又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將裴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