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否則陛下定會以為自己治家無方,進而懷疑自己的辦事能力,那可就糟了。
杜姨娘見勢,趕忙挺身而出。
她身姿婀娜地微微福了福身,臉上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委屈,輕聲細語地說道:“侯爺,安明他還小,您可千萬別對他這般兇巴巴的,萬一嚇到孩子可就不好了。何況孩子也是真委屈啊,無端端地遭了夫人的毒打,他不過是想找您為他主持公道罷了。既然侯爺您此刻有事在身,要不就先緩一緩,一會兒等陛下走了,咱們再商議此事。妾身先帶安明下去,讓他平復平復心情。”
說著,她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瞥了盛景帝一眼。
杜姨娘心裡知道,此事若是不及時解決,只怕等陛下一走,侯爺的氣消得差不多了,到那時再論起懲罰之事,力度肯定大打折扣,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如今,她只盼著自己言語間有意無意透露的那些訊息,能成功引起陛下的注意力。
若是陛下肯開口過問,哪怕侯爺再不想處理這樁家事,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應對了。
而且她深知侯爺極好面子,若是駱氏的事兒能順順利利地捅到陛下面前,侯爺心裡的怒火只怕會呈燎原之勢,燒得更旺。
當然,她也摸不準盛景帝到底是個什麼脾氣,自己這番言論究竟能不能吸引到他的注意。
若是能,自然是再好不過;就算不能,好歹此事也在陛下這兒留下了印象,對駱氏而言總歸不是什麼好事,而對自己來說,既保住了慈愛大度的形象,又沒什麼損失,簡直是一箭雙鵰,何樂而不為呢?
杜姨娘這如意算盤打得是噼裡啪啦響,可她哪裡知道,這一切恰恰正中陸淮的下懷。
陸淮今日前來侯府,可不是真為了和寧遠侯下什麼棋,他唯一的目的,僅僅是想探一探這侯府的主院究竟是何人在彈奏那動人心絃的琴聲。
原本他還打算藉著下棋的空當,巧妙地將話題引到侯府主院的夫人身上,沒承想,這侯府的小妾倒是機靈,直接就遞上了現成的理由,省了他不少事兒。
陸淮面色微微一沉,佯裝沉吟了片刻。
就在杜姨娘神色略顯失落,準備帶著顧安明退下之時,他忽然不緊不慢地開口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愛卿?朕才發覺,這院子裡烏泱泱地站了一堆人,莫不是愛卿家中出了什麼事兒,還沒處理妥當?”
寧遠侯一聽這話,心裡 “咯噔” 一下,他可不想在聖景帝面前丟這個臉,當下連忙拱手,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言辭懇切地說道:“些許小事,實在不值陛下如此掛念,微臣自會妥善處理。”
“愛卿的家事可不是小事,說說吧,朕正好有空,也來幫你斷斷這樁家事。” 陸淮神色平靜,可語氣中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人無法推脫。
“這……” 寧遠侯頓時面露為難之色,心裡那股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
在他的記憶裡,陛下雖說驚才絕豔,可自從主子失蹤後,整個人仿若魔怔了一般,滿心滿眼都只有尋找主子的蹤跡,對其他事兒一概不上心。
如今怎麼突然轉了性子,對臣子的家事這般熱心起來了?
就在寧遠侯萬般為難之際,杜姨娘趁人不注意,又暗中狠狠捏了捏顧安明的胳膊。
顧安明吃痛,卻也瞬間心領神會,還沒等寧遠侯開口,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地說了個乾淨。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咱們府中出了一個毒婦,仗著自己是主院夫人的身份,整日裡肆意羞辱侯府的妾室們,就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沒能倖免。今日陛下來之前,我正滿心委屈地向父親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呢。”
顧安明雖說平日裡混賬得很,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