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一愣,他著實沒想到,盛景帝此番大駕光臨侯府,竟然只是為了一盤尚未下完的棋局。
這事怎麼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而且聽聞主子提及,陛下最近正在養傷,朝堂之上都因為陛下這幾日的抱恙而有些震動。
如今陛下才剛一恢復,怎麼就單單惦記著這棋局了?這實在是太不符合陛下平日裡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了!
雖說心裡滿是納悶,但如今盛景帝已然親臨侯府,不管他究竟懷揣著什麼目的,遲早總會露出些端倪。
再者,不過是陪著陛下下個棋局而已,此事自己根本沒有周旋的餘地。
這般權衡之後,寧遠侯當下便恭敬地再次上前一步:“陛下願意紆尊降貴,與臣繼續這未完之作,這可是臣莫大的榮幸啊!” 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側身,恭敬地等著盛景帝先行邁步。
陸淮正欲邁開腳步之際,突然,顧安明像是再也忍不住身上的傷痛,“哎喲” 一聲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這突兀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他,就連陸淮也下意識地回眸,淡淡地瞥了一眼。
寧遠侯見狀,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尷尬與不悅,他趕忙低聲呵斥道:“陛下在前,你一個小孩子還不趕緊退下,莫要在此喧譁!”
顧安明瞧見陛下一來,這府裡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父親呢,前一刻還因為自己被打的事兒滿臉怒容,此刻卻對自己不管不顧,仿若將他這個親生兒子徹底拋到了腦後。
再看姨娘,剛才還在自己身邊輕言細語地安慰,可方才竟莫名其妙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他年紀尚小,哪懂得什麼顧全大局的道理,滿心只想著自己的目的還沒達成,這事兒可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莫名其妙地過去了。
當下,他滿心不滿,氣鼓鼓地看向寧遠侯,眼眶都紅了起來,大聲嚷道:“父親,孩兒被打的事情,難道就這麼算了?您可得給孩兒做主啊!”
“休要胡言!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寧遠侯此刻就算心裡對駱氏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燒,可在他看來,這終究是家事,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上次就因為家事處理不當,已然在陛下面前丟了一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