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官道交界處,一道紅色身影騎著馬從遠處而來,想要出城,但被守在城門外的侍從攔下。
“站住!邊關戰事吃緊,為防止敵國奸細,陛下有令,這期間不許出城。”
“我有要事。”赫連煜緩緩抬頭,面上覆著獠牙面具,刻意壓低了嗓音。
“不行……”
“讓他過去。”還未等守門的侍從說完,一道稍顯冷厲的聲音便插進來。
赫連煜回眸,便瞧見一襲黑袍的男子站在他身後。看著這人陌生的面容,他赤紅眼眸微微變化,暗自思忖著他的身份。
這人,他並不認識,為何他要幫自己?
瞧見赫連煜的視線看過來,他微微頷首,隨後大步走到城門。守城門的侍從瞧見他,緩緩站直身子。
“統領。”
“這位公子,走吧。”被他們稱作統領的男子,親自替赫連煜開啟了門,微微側身,示意他離開。
赫連煜捏緊手中的韁繩,微微垂眸,斂下眸中翻騰的疑慮。
他輕勒韁繩,緩緩靠近城門,但右手悄然摸上懸掛在腰間的劍柄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唯恐他們忽然發難。
但直到他跨過城門,也不見眾人有所動作,這令赫連煜有些意外。
目前大曆和南越的戰爭可謂是進入到白熱化階段,搞得大曆百姓人心惶惶,為了防止有南越奸細潛入大曆,各個關卡皆守備森嚴。
他為了避開各個關卡的盤問,有些地方並沒有走官道。但他仔細想來,這一路上,其實盤查並不嚴,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放走他。
赫連煜眸色微變,他調轉馬頭,看著遠處立於城門外的那個人,看著他緩緩彎下腰,朝著他的方向行了個禮。
他拉住韁繩的手微微一頓,身子微微前傾,眉宇間染上覆雜的情緒,薄唇輕輕蠕動,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赫連煜微微垂眸,眸色中湧動著思念,捏緊手中的韁繩。
殿下……
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大曆皇宮的方向,最終還是狠下心調轉馬頭,朝著那條遺棄了他數年的道路趕去。
殿下,願您皆得償所願。
城門口的那人緩緩抬起頭,注視著赫連煜遠去的背影,立在原地,久久不語。
一陣清風吹過,掀起他身上的黑袍衣角,一枚小巧的令牌在腰間若隱若現,上面鐫刻著象徵東宮的花紋。
……
大曆皇宮,臨華宮。
夜幕低垂,清冷若水的月霜刺穿厚重的雲層,滑過高聳的簷角,鑽入殿中,落在一襲黑袍的贏溯身上,在其身後拖曳成一道暗影。
空曠奢華的殿中,只有一道微弱的燭火輕微搖曳,映照在坐於案桌前翻閱奏摺的贏溯眉眼間,勾勒出深邃又冷峻的輪廓。
翛然,殿中一道身影出現。衣袂翻飛帶起的風,熄滅了殿中的燭火,霎時間,殿中陷入一片黑暗。
贏溯緩緩擱下手中的筆,抬眸看著跪在殿中的黑影,聲音低沉平緩。
“影瀾跟著去了?”
“是,殿下。”溟狼低垂著頭,聲音沙啞地回應。
聞言,贏溯眼瞼微垂,手指輕撫著桌案上的奏摺,深沉的眸底盡是對那遠在邊關之人的擔憂。
祈安,若可以,我也想隨你前往邊關。
他想起如今朝堂上的局勢,眸底的柔情被黑暗吞噬,只剩下濃烈的殺意在眼中翻滾,覆在奏摺上的手指微動,狠狠捏皺掌心下的紙張。
雖然三皇子一黨已不成氣候,但畢竟喬氏身為貴門氏族多年,其後的擁躉者可謂是不計其數。更遑論,太子黨被壓數年,身後雖有鎮國將軍擁護,但那畢竟只是武將。
而大曆向來重文輕武,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