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平時在工作中發現小塊礦石後,偷偷夾帶在身上,等避開監控死角後,再放在嘴裡,或者先放在叉車座椅下。
等到了出安檢的時候,再偷偷塞進嘴裡,帶出礦區。
“你是怎麼發現的!?”
莫小希一邊提起這陳阿四,一邊轉頭問徐飛。
“哈,我最開始就說了啊,這案子要仔細看監控,這肯定是內賊。”
“那……那你怎麼知道就是這幾個人?”
徐飛笑了笑:“公安統計學裡,有幾個資料方法很重要,第一個就是控制變數法:首先,我先假定這人偷礦塊,肯定也是要出手的,對不對?那麼,我就對比全市一段時間裡的貴重礦物的回收價格,看到起伏處,就可以大致推算這人出手礦塊的日子。我就基本鎖定了他們這組人出班的時間。”
聽到這,莫小妙若有所思道:“就算確定了這組人的範圍,那你怎麼知道是這人偷的?”
“首先,我們要堅定一個原則——就是隻要有案件發生,就一定存在物質交換,只要有物質交換,那就有行為動作,而從行為動作上,只要有偷盜,人的動作就一定會變形和留下痕跡。
我就是先對比這三組人進入礦區前後的神情動作,反覆觀看他們的監控影片,對他們的步幅和肢體語言不斷熟悉,先確定他們正常動作,形成了一個觀察基準。然後再不斷翻看他們後面出安檢時的動作,就發現了這人每次在出礦區時,步幅明顯縮小,肩部緊張,手臂甩動也顯得不太協調。我就基本能透過他的姿態語言,確定就是這個人在偷礦塊,而再反向思維,這人既然能夠過安檢,而安檢過程中,唯一沒檢查的部位,就是嘴部,所以我就猜到這人是透過口含的形式,螞蟻搬家一般的偷盜礦塊。”
“而後,你就盯住這個陳阿四,甚至……特意選了今天,就是因為他昨天夜班,等下就要出班,你確信他此時嘴裡正含著偷盜出來的礦塊,所以才說什麼想來現場看看礦石,實際上就是為了出其不意的接近這個小偷,然後一下從嘴裡把礦塊拿出來!?”
對於這位美女副支隊長的推斷,徐飛微笑點頭,表示這下她全說對了。
此次抓捕後,莫小希對眼前這位看起來大言不慚的徐專家,有了徹底改觀。
但佩服之外,她又陷入了疑惑:
他說的這些術語和方法,作為長洲市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莫小希竟然完全沒有聽過。
“你這些方法……在哪裡學的?你是邊防轉業吧?那邊居然還教這些?”
徐飛心裡暗笑,他不好說這些東西,都是06年公安大學偵查學科改革後,從國外引入的,同時結合他自己的研究,才提煉出的一套方法論。
此時只能笑著道:“你想學啊?我教你啊。”
…………
幾個月前凌晨的監控畫面裡,橙色叉車在倉儲區A3通道有個可疑的停頓。
此時,陳阿四握著叉車方向盤的手心沁出汗珠。
明明是冬風凜冽的山裡,而他卻緊張的汗流浹背。
他隔著口罩深吸一口氣,看著金屬粉塵翻滾的倉庫裡,目光掃過剛卸下的礦石堆。
那些拳頭大小的黑色石塊在吊頂射燈下泛著幽光,像極了老家後山隨處可見的鵝卵石。
\"老陳,這批是剛到的鉑族礦,卸貨時小心點。\"質檢員小王敲了敲叉車防護欄,\"聽說這批貨鉑含量特別高,指甲蓋大小就能頂半年工資。\"
陳阿四喉嚨發緊,工裝褲口袋裡的薄荷糖紙嘩啦作響。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夜,他就是這樣目送著價值百萬的礦石被推進提煉傳動帶。當時叉齒擦過礦堆邊緣,指甲蓋大的碎塊滾落腳邊,在積水中映出詭異的銀藍色反光。
當時那碎塊剛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