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鄭老夫人沉著臉進了屋,換了衣裳斜倚在了榻上,
謝縈姝端上熱茶:“今兒雖然日頭好,風卻還是很大,老太太腿腳可還受得住?”
老夫人接了茶,抿了一口放下,嘆口氣,拉著她的手道:“你說得對,我老了,精神不濟了,連有人欺負了我們姝丫頭也不知道--”
謝縈姝現出疑惑的神色:“老太太,我很好啊!”
老夫人拉她坐下,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龐,慈愛而憐憫:“當初你娘去得早,你爹不服你爺爺安排,非要娶現在的夫人,你爺爺一氣之下不再理會,連帶著我們也不敢再多過問,沒想到,她竟然--”
說著老太太眼眸一緊,轉頭吩咐丫鬟:“去看老爺回來沒有,若回來了就說老太太我有話要和他說。”
丫鬟去了一會兒,回來道:“老爺現在有客,他說即刻送了客來見老夫人。”
鄭老夫人拍拍謝縈姝的肩頭,愛憐地道:“你回去罷,有我在,你的東西一分也不能讓人佔了去。”
謝縈姝眼圈兒一熱,她以前不屑於與家中這些親戚往來,自負地以為謝府權勢滔天,親戚大多都不如,來往無非也只是為了巴結而已,這次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看鄭老夫人是否會在意這目中無人、不懂禮數的堂孫女,卻得到了老人家周全的護佑。
這就是家人,前世沒有得到過她的尊敬,卻又被她連累了的家人。
她依偎進了鄭老夫人懷裡,淚珠兒滴落:“祖母,謝謝你為縈姝做主!”
謝遠臻從鄭老夫人處出來時,臉色異常地難看,徑直走進了正房,見周氏還沒有回來,便派人即刻去叫她,
周氏急匆匆地回來,一臉的惶恐地走進了上房,沒多時,上房的丫鬟就來請謝縈姝。
青藤邊給她繫好披風的帶子,邊帶著笑意道:“小姐的東西該回來了。”
謝縈姝微微一笑,青藤又道:“其實小姐大可不必這麼費周章,直接向老爺告狀,還怕拿不回來麼?”
“我只是想讓她明白--”謝縈姝轉身往外走:“謝家不是隻有爹、大哥和我,她可以哄騙我們,卻不能哄騙所有人--”
再者,她也並不想直接撕破臉皮,為了二弟和二妹,她得給周氏留三分薄面。
上房中,謝遠臻黑沉著臉坐著,他很少有這般的表情,在家中,他與周氏雖談不上琴瑟和鳴,倒也舉案齊眉,
對給了自己一對兒女無限寵愛的繼室夫人,他是感激也是敬重的。
但今日伯母的話說得太重了,“她一手把住了你府中財脈人脈不說,連姝丫頭她娘留給她的東西也讓她周家佔了去--”
伯母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老人家一輩子見過多少風風雨雨,沒有把握的話她是不會亂說的,特別現在是在他的家中。
所以,他很憤怒--
謝縈姝見周氏擦著眼睛,行了禮靜靜地退到了一邊,周氏的丫鬟送茶水來時手都在微微發著抖。
“暖兒,你孃親的嫁妝你可知數?”謝遠臻開口問道,眼中滿是怒氣。
謝縈姝微微怔了一怔,滿眼的疑惑:“我孃親還有嫁妝?我竟一點兒也不知道。”
謝遠臻轉頭看周氏,沉聲問道:“你表姐當初是怎樣和你說的?你竟然瞞著縈姝,將她的嫁妝全捏在手中,為你周家牟利--”
“老爺--”周氏含著淚叫了一聲:“我只是看著姝兒還小,怕她想起表姐難免傷心,所以才沒有和她細講過。表姐的東西全部在那裡,一點兒我也不敢動用。只是有兩處鋪子,因為剛好我舅舅家兒子是做這行的,便租給了他,請老爺明察--”
她說著拿起絹子擦淚:“當初表姐去的時候,姝兒還這麼小,我天天抱著哄著,她一哭我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