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算什麼?”蕭慕晟嗤笑了一下:“死才最可怕,若是你處在餓死的邊緣,別說做飯,什麼都能學會--”
他轉身去找菜刀,看著他修長的背影,
謝縈姝突然意識到,她對他的過去,知道得還是太少了--
“貞嬪將你和初雲扔進冷宮--”她忍不住問:“你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的背影僵了一下,沒有回答。
“那時候你還那麼小,還要照顧初雲,肯定很辛苦--”謝縈姝實話實說:“皇宮中,其實沒太多的溫情。”
她在冷宮三年,看盡了人情冷暖。
他手下頓了一下:“死在冷宮的嬪妃、皇子,多了去了,誰顧得過來。那個時候--”
他抬起眼睛,雖然隔了兩世,往事依然讓他痛楚:“初雲餓得走不了路,我捉了老鼠,騙她說是羊肉--”
“她吃了後,病得快要不行了,我去求掌宮姑姑,她拿了糞水,灌了初雲一頓,說我們無事生非--”
“後來--”他眼神變得冷厲,殘酷地笑了一下:“我打斷了她的腿,扔進了糞坑--”
她沉默了,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該有多絕望。
她也明白了,他為何那般殘酷無情。
飯菜不多時就好了,謝縈姝幫著將飯菜端了出去,兩人相對而坐。
她還呆呆地想著過往的事情,蕭慕晟抬頭見他不動,笑了:“還未從失火的驚嚇中恢復嗎?”
“你能不能別那麼討厭--!”謝縈姝思緒回來,沒好氣地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抬起頭看她,臉色驕傲:“所以說,離了爺,你不是被燒死就是會被餓死!”
她沒反駁,她覺得自己也反駁不了。
好像,他真的,一直都在救她—
雖然不知道他內心是否情願。
天色暮了,難得的陽光早早地退散了。
謝縈姝收拾好了廚房,出來看見對面的山前一排歸鳥飛過,便坐在了門前的矮凳之上,靜靜地看夕陽西落。
蕭慕晟從裡面出來,在她旁邊坐下,抬頭一起看著遠處的夕陽。
“我以前從沒靜心下來看過任何的花花草草、浮雲斜陽--”謝縈姝嘆了一句:“原來,夕陽這麼美--”
蕭慕晟笑了一笑:“爺也沒有心思看這些--”
他是真的很忙,忙著爭鬥,忙著算計,忙著殺人還有防備被別人殺。
“活了兩輩子,這一世方明白了些滋味--”謝縈姝看著遠方,目光純淨:“活著不為別的,就為了眼前的一草一木--”
蕭慕晟正要嘲笑她兩句,籬笆外卻突然傳來呼喊的聲音,謝縈姝迎了出去,隔壁的嬸子送來了一壺剛釀好的梅子酒,笑著道給遠方的客人嚐嚐。
她道了謝,送走了嬸子,提了酒壺回來。
蕭慕晟說了一句:“好香-”,起身去廚房拿了兩隻碗過來,朝她遞了一隻:“敢不敢和爺喝兩杯--”
謝縈姝接過碗哭笑不得:“兩杯?”
他挑眉一笑,旋開酒塞,給自己倒了一碗,坐下來朝著遠方舉了舉酒:“美景要配美酒--”
“景色美不美其實在於心--”謝縈姝倒了酒,坐下來:“你忘記了嗎?前世去長寧山莊避暑,那麼漂亮的地方,你還嫌樹上的蟬呱噪,特意派人去捉--”
“呵呵--”他挑眉一笑:“哪裡是嫌蟬呱噪,是嫌成天跟在後頭的你呱噪,掛著笑臉假裝問東問西,其實心頭是在吃若真的醋,太讓人心煩了--”
她轉頭瞪他一眼:“那時要知道你包藏禍心,我才不會要你。”
“你不會的,你即使知道爺是什麼樣兒,你依然會離不開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