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倒臺,自然是給了四皇子一個機會,他趁機鼓動手下的人上疏彈劾謝遠臻和太子,道謝遠臻放任周家多年,看見瞞不過皇帝了才動手,又道前些時日周家把滿滿當當的東西都送還了謝家,可見謝家平日裡給了周家多少東西。
又彈劾太子,道他不辨忠奸,一味地信任包庇謝遠臻,實在不符合儲君的行止。
皇帝翻了翻彈劾謝遠臻的摺子,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將摺子一丟,道:“謝卿家已經大義滅了親,何須趕盡殺絕?”
眾臣趕緊稱是,皇帝又看了看太子,說了一句:“這說你的,倒不無道理,身為儲君,很多事情你自己要多掂量,諸事需廣聽臣言,又不能盡聽臣言,自己要有主張呀--”
太子臉上一紅,低頭稱是。
皇帝又看了看眾臣,目光在四皇子臉上留了一留,道:“眾卿家,別說謝家,你們且瞧瞧自家,誰家沒有個三親四戚?誰家又能轄制住所有的親戚?太祖爺當時就定下了非謀逆等大罪不株連九族,何況謝卿家還及時清理了門戶,此事,不要再提了--”
眾臣趕緊趁是,誰都明白,皇帝還需要謝家,太子也還需要謝家。
只是太子被皇帝說了兩句後,心頭又戰戰兢兢起來,加上沒能娶謝縈姝,心頭一直沉甸甸的不痛快,公務又繁忙,幾處交匯之下,竟然病了—
皇后心疼兒子,求了皇帝讓太子好好歇歇,皇帝嘆了口氣,命太監傳了口諭,讓他好生歇息幾日。
太子病了幾日,政事皆是謝遠臻暗中幫著處理,他每日在府中休養,幾位皇子輪流來探視了他。
別人不過是送些補品、藥材什麼的,唯有四皇子興沖沖地來,叫了聲“皇兄”就笑嘻嘻地道:“我可找著你的解藥了!”
太子茫然抬頭:“什麼解藥?”
四皇子抬手拍了拍,幾名衣著豔麗的女子擁簇著一名白衣女子進來,小心翼翼地揭開了白衣女子頭上蒙著的紗—
太子抬眼看去,一時呆了:“謝小姐?!”
那女子嫣然一笑,上前來盈盈下拜:“洳兒參見太子殿下--”
她聲音宛如黃鶯初啼,婉轉清脆,竟然和楚霞的聲音很是相像。
太子一下子坐了起來,仔細地看了起來,這洳兒眉眼雖然沒有謝縈姝精緻大氣,但就是這又六七分相似的眉眼,再加上和楚霞相同的嗓音,也足夠他驚詫和安慰了—
他著急地伸出手:“到我這裡來!”
洳兒害羞地低下了頭:“殿下,洳兒只是小小歌姬,還是讓我給您唱一曲吧?”
“不用不用--”太子著急地招呼:“快到我這裡來,往後你就不是歌姬了--”
洳兒臉紅紅地,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上前來,太子一把把她摟進了懷裡,靠著她的青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著迷地道:“我終於能觸碰到你了--”
四皇子在一旁笑了。
蕭慕晟已經好多天都沒能見到謝縈姝,他心頭成天像揣著塊紅碳一樣,叫他坐立難安,
他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感覺,只要一閒下來,坐也想她、行也想她、睡也想她,
看書,書上一行行地寫著謝縈姝三個字,
看畫,畫里老是有她的影子。
這個煩人精真的是太煩人了!
他憤憤不平地想,老在他的腦子裡趕不出去。
九皇子卻常跑六皇子府,作為一個被寵愛著長大的皇子,皇后是她親孃、太子是他親哥哥,雖然大概與皇位無緣,但現在有皇帝、皇后寵著,往後有太后、皇帝罩著,大可以優哉悠哉一輩子。
但六哥卻說他一天天不幹正事,這就有些刺痛了他的心,
他方幡然醒悟,這麼些年來,他仿似真的沒有幹